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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灵识传声飘了进来。</p>
宇文明及道：“我已设下一道六级杀阵，不会有人打扰你渡劫的。”</p>
“就算你叫破喉咙，都不会。”</p>
他刻意沉下声音，嘴角还略带着一丝得意。</p>
就像那句“自作孽，不可活”一般。</p>
怀里苍蓝的气味越发微弱，宇文明及停下，给他喂了一颗丹药，发觉他睁开迷茫的眸子，在他耳边说了句。</p>
“师兄死了，我也不活了。”</p>
“你师兄没死。”宇文明及冷声，“难不成他死了你还得陪他殉情不成？”</p>
“你别骗我咳咳……他就是死了，我感受到了。”苍蓝抚着心口。</p>
“难为你用别人的剑还能撑这般久，唉。”宇文明及轻叹一声。</p>
“谢谢你，师父。”苍蓝眼前燃起一阵白雾，据说人死前会回溯起这一辈子的所有事情。</p>
他看到了师兄，师兄对他伸出手，带他回到了观砚山，回到了有师父有师祖在的地方。</p>
他要回家了。</p>
“撑住啊，小兔崽子。”宇文明及浑身怔住，那道声音伴随着怀里的呼吸彻底消失，身躯逐渐冰凉，他忽的用力将苍蓝抱住，将他额前的碎发撩开，露出那双紧合的眸子。</p>
“小兔崽子。”他喃喃了好几遍。</p>
霍忘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他被宇文明及带回了客栈。</p>
离去时那道身影永远留在了观砚山，和他的师兄一道，一起。</p>
“人是一定要有生离死别的，你该知道的。”宇文明及宽慰道。</p>
她不知在安慰谁，他面前的两位徒弟，一个面色冷峻，静静擦拭着剑上的血，一个则是默默拿出手里的纸人，然后将纸人用力捏碎。</p>
“那人死了吗？”吴平凡抬起黑眸，“他背弃师门，抛下徒弟，甚至拿了师父的救命药去讨好别人，换得前程，他会不得好死吗？”</p>
“会。”宇文明及笃定道，“一旦做了亏心事，天道不会容许他。”</p>
“天道也是好的吗？”吴平凡忽的好笑一声，“如若他真能让那个人不得好死，我便勉强能原谅他。”</p>
雷劫持续劈了七天七夜，众人看到天际出现一片祥云，便知清玄子渡劫成功了。</p>
然而那该降临的可以修复清玄子身上伤口的甘雨并未落下，而是祥云飘了一阵，就选择离去。</p>
在其中被劈成焦炭的清玄子呐呐的张开口，他浑身全是雷暴的伤口，只要有一滴哪怕一滴甘露，他就能恢复一点力气，不至于死去。</p>
那些雷伤一点点侵蚀他的筋脉，直到他的筋脉尽数断掉，清玄子那道一直屹立在山峦之上的身躯终于倒下。</p>
“真的会有报应吗？”</p>
“会。”</p>
清玄子闭上双眼，如若能回到做选择的那一日，他会不会后悔那样的选择？</p>
“玄清宗宗主圆寂了？”外面传出几道风声，吴平凡抬眸，就见花娇娇正嚼着瓜子，嘀咕道：“据说是被雷劫劈死的，本来已经渡劫成功了，甘雨却迟迟不肯降下，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撑不住死了呗。”</p>
吴平凡挑唇，他伸手抚摸了一把霍忘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