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脚步声急促地响起。
走廊内有一些内侍和宫女在行走,有的还在小声地交谈,听见那串急促的脚步声,他们忙抬起头,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要知道,在皇宫中行走,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将脚步声放得很低,生怕不小心惊动了某位贵人,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刚刚抬起头,瞧见那奔跑的人之后,忙闪到了一旁,将头埋得比先前更低,不待他们磕头请安,那人已经从他们身边飞快地跑了过去,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随后,又有一人从身后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那人一边跑着,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且连声高呼。
“哥儿,慢些啊!小心跌倒!”
前面跑过的自然是皇长孙朱由校,在他后面追逐着叫他小心脚下的正是魏忠贤。
朱由校稍微放慢脚步,不过仍然向前疾奔着,他一边奔跑一边回头,不耐烦地向魏忠贤呼喊道。
“大魏,你莫要磨蹭了,快一些啊!晚了,就看不到那些士子从午门出去了,莫非,你不想看杨澜从午门正门出去的威风?”
“呵呵!”
魏忠贤的老脸挤出一丝幸福的微笑,不想?他怎么会不想?若能亲眼看见自己这个外孙的荣耀时刻,他当然求之不得。
于是,他不顾自己的疲累,脚下加快了步伐,不过,他却仍然唤着朱由校,让他小心脚下,跑慢一些。
“哥儿。还有些时辰。莫要急!我们一定能赶上地!”
当朱由校和魏忠贤一前一后奔到能够瞧见午门那里地露台上时。午门那里还是静悄悄地。只有十来个侍卫笔直地站在那里。几面旌旗迎风飘扬。空荡地广场显得更为空荡。冷清得很。
已经过去了?
还是没有开始?
朱由校离开露台。四下巡视。好不容易瞧见一个小宫女从露台那边行过。他指着对方。大声喊道。
“你!你过来!”
那小宫女不过十几岁的光景,年龄和朱由校相仿,她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屈下身,就要在坚硬的露台地面上向朱由校磕头。
朱由校不耐烦地摆摆手。叫对方免礼。
“过去了没有?”
朱由校急切地问道,那个小宫女睁着一双大眼睛,很无辜地望着朱由校。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问你呢?怎么不回话?”
朱由校有些不耐烦了。
那个小宫女慌了,她地确不知道朱由校问的是什么?忍不住嘴一扁,眼眶一红,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她进宫的时间还不久,因为性情温顺的原因,一直受那些老宫女的欺负,那些老宫女还告诉她,皇家地人难以侍候得很,稍有差池就要被打板子。一不小心便会被打死,打死了之后放在西北角的荒殿内,有家人的通知家人来领尸体,没有家人的便运出宫去,随便找个乱葬岗扔掉了事。
小宫女仿佛瞧见那巨大的板子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她被放在一辆板车上,上面搭着一张草席,她的眼睛还睁着。带着悲伤的神色望着头上的天空,随着板车地行进,身子在不停摇晃,一只手垂下,落在板车旁,有节奏地摇晃。
“呜呜!”
她猛地一下跪了下来,手捂住嘴巴,那双大眼睛眨了眨,泪水泉涌而出。朦胧的眼神分外悲戚。
“哎呀。你怎么哭了?只是问你一个问题,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哭什么啊!你啊!快起来,不要哭了!”
瞧见那小姑娘哭了,朱由校慌了手脚,那小宫女泪汪汪的双眼在他眼前晃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慌得很!
魏忠贤瞧见这个场景,眸子在眼眶内转动了一下,他站上前,对那小宫女说道。
“这位小女,还请起身,皇长孙问你,在皇极殿传胪唱名地士子们有没有离开皇极殿,从午门经过,你若是晓得,便快快回话,若是不晓得,便退下吧!”
那小宫女抹了抹鼻头,强忍住眼泪,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声音还有些呜咽的说道。
“小的在这里打扫已经有一些时间了,没有瞧见有士子从午门经过!”
“好!那就好!”
朱由校拍手叫起好来,他有些不舍地瞧着那个小宫女,咬了咬嘴唇,他挥挥手,示意那个小宫女退下去。
魏忠贤瞧着那个小宫女的背影,眼神转动,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大魏,你须得告诉杨澜,为了他,我可是拼着被皇爷爷责骂帮了他的忙,他一定要好好派人经营巧夺天工,让那个葛师傅把所有的技艺都教给我,这样,才对得起我啊!”
魏忠贤回过神来,他忙笑着对朱由校说道。
“哥儿,这是当然的,那小子若是不好好谢谢哥儿,我大巴掌抽他!”
“呵呵!”
朱由校畅快地笑着。
“这话说得可真好,就怕到时,大魏你下不了手啊!”
“呵呵!”
魏忠贤的脸像一朵老菊花,陪着朱由校笑了起来。
“怎么还不来呢?”
朱由校冲到了栏杆前,趴在栏杆上,神情紧张地眺望着午门那边。
就在这时,皇极殿内,皇帝,大臣,内侍,侍卫以及诸位士子正在等待杨澜的回答,不知道他地回答是平淡无奇,还是奇峰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