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舞的死,虽让蛊虫留在了他的身体里,但却为他解开了另一层的记忆。
“试试。”弥佳坚持,“在那之前不要死。”
萧锐倒没有直接答应她什么,只是合上眼,轻倚在车厢中休息,不再打扰弥佳日夜兼程的赶路。
就在他们去往南国的日子里,北越皇室却出现了极大的动荡。
六皇子竟联合大司马乘皇上外出狩猎之机,发动兵变,意图逼宫。
萧锐知道这个消息只淡淡道,不过死了一个陌舞竟是这般的坐不住了。
那语气中的漠然与疏离,就像大司马与六皇子的事情完全和他这个嫡次子无关一样。
而之后不断传来的消息,更让弥佳觉得真是撒了一地的狗血。
苏暖暖的父亲苏渝因她和丹子墨守北凉有功,加上袁大将军从中斡旋,已被无罪释放,而在六皇子逼宫之时,正是袁大将军和苏渝的及时护驾,才让圣上转危为安,一举拿下了造反之人,苏渝一下子从待罪之身变成了护国有功。
而六皇子为了能登上皇位,真的与南国有所勾结,甚至承诺在登基之后,将北越最南的五个城池全部送给南国,而这种你来我往的谋划已有多年。
弥佳作为战神,一直以来都在为了自己的星球不被侵犯而打仗,对这种为了私利就能让出自己国土的行径格外不耻,甚至不由的鄙视起身边的萧锐来。
“你们萧家受尽天恩,权倾朝野这么多年,还不够吗?”弥佳说的相当不忿,“以手中兵权帮六皇子为虎作伥,你心安吗?”
本以为只是各为旗主立场不同,可萧家早与南国勾结,还捧出了萧锐这么个镇国将军,手握重兵,肆意妄为。
这原本应该诛九族的罪,却可能因为她带萧锐去南国而让他躲过这一劫。
想想她都替宿主苏暖暖不值。
“暖暖,我只是大司马名义上的嫡次子。”看着弥佳义愤填膺,萧锐倒是平静的在车中沏了一壶茶邀她来饮。“夫人的第二个孩子难产死了,大司马就抱了一个刚好生产的小妾孩子给夫人,去母留子。”
原本还想对萧锐说少给我来这套的弥佳,突然就把话咽回了肚中,开始坐在他面前听他说。
“而在一开始大司马就打定主意把这个孩子培养成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好助他妹妹刚刚诞下的六皇子在日后夺得皇位。”
“只是他们对那孩子的培养极为正统,甚至送到了以刚正不阿闻名的袁大将军麾下去学习。也正是因为这样,当那孩子听到他的父亲兄长早与南国有所勾结,甚至有意让南国骚扰边境,助他成名的时候,他拒绝了。”
“所以他们才会以南国蛊女极擅长之蛊毒控制了你的心智,混乱了你的记忆?”
萧锐沉默的闭眼,点头,一脸隐痛。
茶香袅袅,可谁都没有心情去品。
弥佳没想到这位大司马能如此之狠,哪怕是庶出的孩子,也是自己的亲子,对他下蛊,就注定了这个孩子命寿难长,而他们还默许了陌舞对她下的第二次蛊毒,就因为这个儿子喜欢的小妾,已经妨碍到了他们要对付苏渝的计划。
看着萧锐平静的为她斟茶,她反倒如脱僵的野马一般狂躁起来,没有多少天生心性冷淡之人,更多的是那痛彻心扉之后的麻木。
接过萧锐的茶,弥佳仰头一饮而尽。
转身退出了车厢,却不知两行热泪已缓缓而下,扬鞭策马,只给萧锐一句“你给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