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孤山见她低迷的情绪里生出些希望,就把手中的休书摊在桌上并撸平整,随后说起:“明天我就带你去衙门一趟,把这休书公证了,往后你就彻底脱离韶家,与他们不要再有任何联系。”
不要再有任何联系?
姬蔓荷也想彻底断掉这不堪回首的往事,然而一提到韶家,她心下总会若有似无地飘起韶正仪的影子。
她将这种困惑同姬孤山说了,老父亲沧桑的目光变得复杂,半晌,便以他半辈子的阅历与所受是非中得出的经验,向她说道:“人生是非太多,你若觉得自己处理得好那些琐事,那就义无反顾地去爱一次,韶正仪那小子的心性还可以,但是你的命断在他手上,这一点我这个做爹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
她听罢低头停了啜泣,在心中仔细度量一回姬孤山说的是非好坏。
等到姬蔓荷与韶成礼的夫妻情分到头,她是不是就能坦然地转身接受韶正仪?
“女儿真的不知道!”她双手捂上泪痕满布的脸,再次失声痛哭。
在自家休息过几日,连同公证手续都办齐,姬孤山就抽空带着姬蔓荷去了一趟柳风台。
在那儿常驻的异人不止坑蒙拐骗的灵媒,还有一些真正玄乎的术士。
姬蔓荷随父亲坐到一户破落的店面里,四下乱堆的杂物将靠墙的高台占据,她仔细看了半天,才分辨出那曾是一个酒家常用的柜台。
细尘飘扬的室内只有一丝两丝的日光漏进来,父女俩站在房中央耐心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了门外突地响起一记嘹亮的笑声:“姬兄别来无恙,万某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