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正要歇下的董筠与陆澈被乐竹的哭喊声惊起,观望一会儿也来安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乐竹。
乐竹瘦弱的身段斜坐在董筠让出的睡铺上,旁边放着一盏陶豆灯,很奇怪,灯盏里没有油,可芯子任然有火,且这火不烫,摸上去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这会儿他们已无心探讨这个问题,眼前这个泣不成声的女人正需要安慰。
姬蔓荷看她哭得连衣袖都湿透了,就往自己怀里掏,掏出一块平时舍不得用的手绢给她擦眼泪,乐竹接过去,还不忘回声谢。
“我说你这是哭什么?”董筠看不明白,盘腿坐在陆澈身边,抱着手歪着头好奇问她。
“外边那人是叫高峻对吗?”乐竹抬眼问道,得了肯定回答,强忍着收不住的眼泪,回应:“他是我那苦命的丈夫,十年前赶上我家乡闹灾荒,又碰上城里的军队来抓壮丁,那时高峻上午去田干活,但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我去村里问了好多户人家,他们都说他是被军队拉走了,我去田里找,他耕种用的锄头还扔在地里。”
这事姬蔓荷原先听她讲过,她也没想到今时今日,两夫妻竟会在这样的场合里碰面。
董筠更要质疑了:“那他怎么不与你相认?”
“我真的不知道。”乐竹实在憋不住,抱住身边的姬蔓荷,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
陆澈看她那样,以旁观者的态度叹口气,说道:“估计就是现在发达了,不想认你这个原配,前阵子皇上不是下令,要从韶家挑一位小姐嫁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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