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韶正仪装着轻巧地问她,却得她一句:“然后?然后我就来了。”
他急得重又盯紧董筠,问道:“就没有说点别的?道歉都没有?”
董筠摇摇头,勾起嘴角笑:“你想要她道歉,自己去姬家找她就是了,不过按你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去不了,不然被姬孤山逮住,脑袋就要落地了。”
她说时,目光放远到竹林子底下,正趁酒交欢的那对男女。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直指她知道他与万因要做什么事,韶正仪感觉不好,顿时猜不透眼前这女人到底站在哪一方。
“你,知道多少?还有,你究竟是谁?”他语气谨慎地试探道,开始悄悄地后退一步,又一步。
董筠并不打算多逗留的模样,转身时垂眸说起:“我知道多少不重要,我的身份同样对你没有意义,这一方世界里我来来去去,虽然受人控制,但都是为了我自己,且对你的目的而言,我和我的主子也没有理由来干扰你。”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踏着泠泠月光,背影逐渐隐去在绿影婆娑里。
夜深了,低垂在床沿的绡帐被大窗外送来的习习凉风吹得微微鼓起,灯火全灭的室内悄无声息,只有侧睡在藤席上的姬蔓荷呼呼地在梦呓。
绡帐被一只修长的大手从中拨开,立马钻进来一个脑袋,那根本来伏在背上的小辫子随他入帐时,不下心甩到了身前,发梢轻轻垂摆在她张开呼气的鼻孔前,诱她结实地打了个大喷嚏之后,从睡梦里醒了过来。
姬蔓荷的夜视能力并不是很好,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着凉了,重又闭上眼,两手开始往身旁平整顺滑的席面摸索被她撤掉的毯子。
哪知触碰到一只冰凉的人手,吓得她就要惊声尖叫,可声音还未出,自己的嘴就被那只大手给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