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盛家乐点点头,停顿了几秒钟:“两位阿叔是希望社团与老东尽管谈妥,越快越好,可是……我阿公我联系不上,我都不知是不是他故意躲起来,等着我被老东的人斩死之后再出面,上午老东口水已经见过我,如果不是我与在他夜场睇场的号码帮有些交情,我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太平间等下葬。”
马彪取出自己的万事发香烟递给盛家乐一支,嘴里轻描淡写的说道:“你阿公高佬,连同天牌,志伟,可能人在差馆,就是不知在哪一处差馆。”
“那现在谈判,岂不是把我当羊牯摆上台?”盛家乐本来接香烟的手顿时一顿,抬头看向马彪问道:“我一个四九仔,去同人摆台,不是死定了?我阿公摆明是想我死嘛!”
“也不一定是想你死特意躲起来,可能真的是被差佬查到些线索证据目击者,抓起来羁押审讯。”马彪晃了晃香烟,等盛家乐接过去之后自己才点燃一支:“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等不起他,所以……”
“不好……”盛家乐没等马彪说完,就马上打断马彪的话:“彪叔,你同牛叔不能出面。”
“我们都是老荣叔伯,难道不够资格帮你摆台呀?”车房牛听到盛家乐的话,不满的开口说道。
盛家乐摇摇头,把香烟放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蛋挞与紫米糕:“你同彪叔是这份蛋挞,我阿公那班人是紫米糕。”
“乜蛋挞紫米糕!你能不能讲清楚点!”车房牛皱着眉,声音都忍不住抬高了几度。
盛家乐犹豫几秒钟,看向马彪:“就是牛叔与彪叔,江湖上的朵不够响亮,在江湖人眼中,你们只是小角色,两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老家伙,想趁机学人摆台赚些名望红包,他们不会赏面的,我阿公高佬虽然冇得捞,但经常惹是生非,在江湖上反而有些名声与朋友。”
“我……”车房牛顿时语塞,看向马彪,马彪也有些默然。
他们一直低调做毒品生意,几乎从不插手江湖事,如同两条看门狗,死守着各自的两个市场,的确和盛家乐说的一样,高佬他们三个整天想着打打杀杀出人头地抢地盘,的确江湖人多多少少听过他们三人的名头。
“谈又不妥!干脆找班枪手杀了那个老东口水全家!”车房牛恨恨的握拳敲了下桌面骂道。
马彪微微皱起眉:“高佬他们三个在差馆,老东的人出事,你嫌警方盯你盯得不够死呀?”
盛家乐抿了抿嘴唇,看向马彪:“彪叔,也不是冇办法。”
马彪和车房牛抬头看向盛家乐,盛家乐嘴唇都咬出牙齿印,才再度开口:“彪叔牛叔都是大捞家,见多识广,我想先问一句,我阿公今次不见人,是不是故意躲进差馆,想我死,因为如今局面点样看都是我下场最惨,他好处最多。”
马彪心中微微一动,盛家乐心中对高佬此番不见人,留下他在外面当炮台得举动非常不满,心中有恨,他刚才说不是没有办法,可是有没有直接讲出来,反而问自己高佬的事,说明这个方法一定是与高佬有关,但是盛家乐心中可能又过不了江湖辈分规矩那一关,所以在纠结,希望自己告诉他真相,如果高佬就是希望他死,那么他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高佬又不是龙头积臣的嫡系,管他是不是希望盛家乐死,先让盛家乐把办法讲出来再说,搞定生意最重要,至于高佬事后会不会砍死大摩,不关自己的事,那时候再让他们那班人讲江湖规矩去罢,自己只想安稳做生意。
“我看,高佬的确是想摆你一道,毕竟这两年,你在油尖旺已经有了名声,他一个阿公却在西环没什么发展,想自己接手你生意,又怕被人笑,所以搞出今天这种情况,等你出事之后,他在出面……”推断出盛家乐的心思之后,马彪有些唏嘘的说道:“江湖就是这样啦,阿乐,看开点,讲义气也是要看人的。”
“我不是两位阿叔,淡泊名利,我一心想出位,我大佬拿渣,阿公高佬……我从未做过对唔住他们的事,社团有事我从来都冇推辞过,但是……我看不开。“盛家乐说出看不开四个字之后,似乎眼神一瞬间坚定下来:“西环港督走访期间发现黑社会寻衅事件,警方加大警力扫黑,不拿到足够大的功劳一定不会停手,两位阿叔可能要持续提心吊胆很长一段时间。”
“不用你提醒我!”车房牛怒气冲冲的说道!
“可是如果我阿公他们三人身为西环知名江湖大佬,贩毒被抓,够不够让警方拿到嘉奖令收兵?这样理由也足够充分,那就是高佬如今有毒品门路,想打进油尖旺做捞家,所以才故意搞事,警方也更愿意相信。”盛家乐目光冰冷,似乎对阿公高佬已经毫无情义:“他们三个进去,两位阿叔就能光明正大出面与老东谈妥这件事,因为社团已经冇其他叔伯,买不买账都只能如此,老东也不会再刻意刁难,而西环我阿公他们三人的地盘,两位阿叔也可以扶植他们的小弟或者自己兄弟接手,继续配合两位阿叔当作靶子吸引警方注意力。”
车房牛脑中极快转了一圈,随后露出喜色:“就这样做啦!三个废柴不死都冇用!大摩,你的办法不错!不同我们一起做偏门可惜啦!”
老旧昏黄的灯光下,盛家乐拿起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伤感的对两人说道:“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但是我阿公这样搞,我真的扛不住,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