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城景酒店一层日式餐厅。
商务包厢的门被穿着和服的下女从外面推开,对里面已经等候的盛家乐欠身开口说道:
“盛先生,您的客人来了。”
盛家乐起身,看向门外,门外一名中年熟妇走了进来,大概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下摆处开叉到小腿,露出光洁的肉色丝袜,手里拎着一个暗色FENDI女包,朝盛家乐露出个礼貌得体的微笑,主动伸出手:“盛家乐先生?”
“梁陈之颐女士?”盛家乐与对方握了一下手,随后示意对方落座,自己则看向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梁陈之颐观察盛家乐,盛家乐吩咐完服务生之后,也看向对方,两人目光对视,都自然一笑,盛家乐主动开口:
“我听梁陈之颐女士之前在演讲中提到过,曾经在东瀛留学,所以我想料理会比较合胃口,然后选在了这间餐厅。”
“朋友一般会叫我Audrey。”梁陈之颐把手包放在一旁,笑着说道:“我在东瀛读书时,其实很少食料理,价格太贵。”
盛家乐自己介绍道:“朋友叫我阿乐,或者Mario。”
“我的学生打给我,说盛先生以个人名义捐给我两万块资金供我参选使用,老实讲,这算是最近最大一笔个人捐献,让我受宠若惊。”
盛家乐眼睛观察着梁陈之颐的面容,嘴里亲切的开口:“Audrey,你先生是梁律师,我听街坊讲梁律师高升去伦敦,这种你需要支持的时候,他不该返来吗?”
“他其实是因为在伦敦的总公司有宗案件需要参与,大概要半年左右,不过还好,仲剩下两个月就快返来,那时正式选举应该还未开始。”梁陈之颐以为这個年轻人捐助两万块,是想通过自己与丈夫建立联系,所以主动开口介绍了一下目前自己丈夫的情况,随后得体的微笑开口:“Mario是从事哪一行工作?”
“之前投身服务性行业,很辛苦。”盛家乐对梁陈之颐苦笑着说道:“所以最近准备转行。”
梁陈之颐认同的点点头:“服务性行业的确蛮辛苦,我名下有一家课外辅导机构,服务这一区的青少年课外补习,每天都要根据各个学校的课程来配合调整时间,让我深有感触,而且只能按时收费,连日结都不敢同客户开口。”
“我手下的员工一样是对客户按时收费,有时超时想要加收一些,客户马上就变脸,很难搞的。”盛家乐笑着附和说道。
“服务性行业是这样的。”梁陈之颐也笑了起来:“所以这一次我准备出来竞选,也是想要更好服务这一区,了解大家的心声。”
盛家乐想笑,却又忍住,服务这一区?了解民众心声?大多数出来竞选的候选人都是这两句话挂在嘴边,就好像江湖社团选坐馆的那些大佬一样,各个说自己做了话事人,保证兄弟们全部有钱赚,保证带领社团打下油尖旺。
唬鬼呀?除了底层穷人不清楚,有钱有势的人都心中明白,为什么大家现在热衷跳出来做候选人,当然是鬼佬被内地逼迫敲定回归的日程之后,为了让香江人提起鬼佬时不会只剩下讲粗口,叼鬼佬老母,所以选择直观手段撒钱来提升好感度,议员酬金比之之前已经大幅上调。
现在只要选上区议员,每月只是酬金就两万块,再加上营运开支,各种津贴加在一起,一年落袋五十万港币轻轻松松,如果选上区议会主席,单月酬金将近五万块,其他拨款,津贴加在一起破百万都没有什么稀奇。
反正拿香港纳税公民的钱博取名声,不用英国鬼佬自己出钱。
面前的女人为什么出来选,就是她那家位于这一区的课外辅导机构生意不好,选上区议员之后,大家利益交换,成立几个方便自己盈利的工作小组或者委员会,共同致富,共同分取鬼佬丢过来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