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琪在镜头前把美丽的面孔纠结成复杂情绪的拼盘载体:“看着有点眼熟啊!”
宁檬有点心虚地说:“可能不好看的人长得都有点像吧。”
尤琪龇着牙啧啧啧:“宁檬我求求你,就算你这老板再有人格魅力,我也求你别迷上他,要不然真白瞎你这副如花似玉的青春小娇躯了!”
这回轮到宁檬翻白眼:“美人儿,你别配错物种,我是人他是驴,不合适!”
尤琪双眼圆瞪:“还好他长这样,不然你老这么拖拖拉拉明日复明日我真的会以为你在暗恋你们老板!毕竟搞起暗恋这套玩意,你最拿手了!阿檬,答应我,明天一定去跟他说,你要换岗!”
宁檬回想着白天那二位精英女性的穿着气度,双手握拳,狠狠点头。
“我明天一定去说,再不去我就是头母驴!”
第二天一早,宁檬抢在第一时间冲进陆既明办公室。
陆既明对她的突然出现呈现出一瞬的懵逼状态。
“我叫你了吗?”
一瞬后,他皱皱眉,又松开眉,一皱一松间,有着你既来之我就叫你安之的情绪转化。
他吩咐:“咖啡,加糖,热的。”顿了顿,忍不住补充,“正话!别给我泡茶!”
宁檬却站在原地没动。
陆既明低头翻了两页文件,又抬头,看到宁檬烈士一样地杵在自己面前没动且也没有要动的打算。
他把笔往桌上一丢。
“说吧,什么事。”
宁檬抬手推了推眼镜。她的手背上一片红。是刚刚无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刮的。
她一副镇静的样子,手背上的指甲红印条却昭显着连她自己都不察觉的内心紧张。
“陆总,”宁檬力求让自己的音色不要因为心跳加快而起了发哑的变化,“三年前我来面试的时候,其实真正想去的是项目部,我的职业规划是希望有天自己能成为一名金牌投资总监;但阴差阳错的,我却成了您的秘书。现在我做秘书已经做了三年了,这个岗位上我已经学不到新的东西了,所以我想……从秘书这个岗位上辞职,到项目部去……”
宁檬说话的时候,陆既明的一张脸像蘸了水的牛皮一样,越抽越紧。紧而蓄力的脸皮下,是陆既明储存着的、伺机勃发的暴脾气。
“阴、差、阳、错?!”陆既明咬着舌尖似的,发出这四个音。
宁檬一下意识到自己的成语用得太耿直了。
“陆总我口误,是天赐神机……”
陆既明冷笑一声,身子向后一靠,头仰在大皮椅背上,赋予鼻孔看人和看不起人的功能,音色间针对阴差阳错四个字充满抱负性的不屑和颐指气使:“你玩不了投资,别异想天开了,安心给我做秘书得了!”
宁檬被刺激到了,搓着手背,坚持:“可我想成为一名投资总监!”
陆既明不耐烦,手指用力敲着桌子,“咚咚”两声,像在用指尖发出“住口”两个字。
“能不能不闹腾了?消停点!”顿了顿,他居然有点妥协似的开出一个安抚条件,“回头给你加双倍薪。”
宁檬躲在镜片背后的双眼亮了一下。这一瞬她被金钱动摇了。不过想起石英和许思恬那天走在她前面,窈窕却英姿勃发,谈笑间和男人们站在同一高度,在金融洪流中挥斥方遒,运筹帷幄……
那才是她想成为的人啊。
宁檬吞下口水,坚持:“……您别想拿钱搞定我!”
陆既明像是想不到一向听话温驯的秘书会逆反到连钱都不认,这简直就是不识好歹了。
他用冰夹刀子一样的目光,瞪着宁檬。
宁檬在他的瞪视里,感觉自己已身中数刀浑身失血,以至于感官都变得快要麻木了。
半晌后,陆既明冷冷笑起来,看着宁檬,几乎有点阴恻恻地说:“你一定要和我拧着干吗?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总有一天你会走投无路,会回来哭着求我做秘书!”
宁檬低下头静静地深呼吸。然后她扬起头,把自己的鼻孔抬高到从未曾有勇气到达过的一个高度,铿锵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叫我一声宁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