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走出实验楼后,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给暮沉打电话。
然而,在她碰到前,手机反而先响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本想挂断,但想到有可能是医院病人打过来,她便接了起来。
“你好?”
听筒对面一片寂静,没有回音。
江以宁重新看了眼屏幕,显示正常通话中。
她微微蹙起眉。
“喂?”
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才语气森寒地开口:“你怕了,是吗?”
江以宁眸光冷淡下来。
“凤大小姐?”
对方没有否认,冷笑一声,重复地问:“呵,江以宁,回答我,你怕了,是吗?”
江以宁反问:“怕你吗?”
“你在回避我和阿沉的关系,难道不是?因为我参与了他过去二十多年人生,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所以你不敢出席我的订婚礼,对吗?”
凤素依冷冰的声音里浸着嘲讽和疯狂,隔着电话,依然尖锐得让人耳朵生痛。
江以宁拉开了些手机的距离。
“激将法对我没用,凤大小姐,我不会出席你的订婚礼。”
“江以宁!”凤素依尖声道,“你觉得我会在订婚礼上对你做什么吧?你觉得我想害你?别太自以为是!”
江以宁没有说话,心里却想,就算不想害她,也不会想她好过吧?
既然都互看不顺眼,为什么还想凑到一块,让自己心情不好?
麻烦。
手机两边陷入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凤素依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是你赢了,我要和别的男人订婚,永远没有机会再站在阿沉身边。”
她的声音比起之前的尖锐,显得弱气了许多,听起来多了一抹可怜的味道。
江以宁不喜欢落井下石,也无法与她共情,更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索性便沉默到底。
凤素依似乎也不需要她说话,犹自说起她从小追在暮沉身后的“心路历程”。
江以宁:“……”她不想听。
耐心地等了将近一分钟,对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出声打断,“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手机那边忽然静了下来,又是一阵怪异的沉默。
就在江以宁决定挂掉电话的时候,凤素依突然道:“我希望他参加我的订婚礼。”
江以宁深吸一口气。
“你应该征询他,而不是把邀请函硬塞到我手上。”
凤素依顿了一下,冷笑出声。
“我都已经说了,你赢了!用不着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江以宁抬头,望向天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耐。
十一月的傍晚,才刚过六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四九城的冬天比清水村,比深城都要寒冷得。
这大概是她唯一不喜欢四九城的地方。
“他是有思想的人,我不会帮他决定任何事,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挂了。”
“但他会听你的话!”
凤素依的声音从话筒里尖锐地传出,几乎划破京大的夜空。
她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叫喊:
“只要你说来,他必定会来!江以宁,你已经赢了!你在怕什么?难得还会怕我和他之间还有你不知道的回忆?”
屡屡纠缠这一点不放,确实让人厌烦至极。
再开口,江以宁的声音已经冷下来:
“凤素依,我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在我这里,没有怕不怕,只有麻烦!我觉得你很麻烦!”
“我不会去,你也不必帮我找各种理由,有这个时间,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江以宁懒得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了电话,顺手将号码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