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11初,云省,上坎坝农场
自10月21日,全国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并透露今年的高考将于一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对急切盼望回城的农场知青来无异是一种巨大的惊喜。
沐卉第一批就把名字报上去了,不等农场的审核下来,就让丈夫颜东铮打电话给沪市当大学教授的公公,请他帮忙购买复习资料、画纸、画布和颜料。
她和丈夫都是沪市来的知青,老三局,读完了高中,相比后来的新三局知青,更有美院对文化课要求不高,她便准备跟丈夫学学绘画,突击一下。
估算着时间,东西差不多也该寄来了。
下工哨一吹,沐卉手中的锄头往张兰手里一塞,拔腿朝山下跑道:“张姐,麻烦你帮我把锄头捎回去,我先走了。”
“诶,你去哪?”
“镇上邮局。”她等不及邮局分件再一级一级往下送,“宋知青,你的自行车借我用用?”
“行呀。哦,对了,沐卉,方才我看到你家三个孩子和张兰家的两个追着只小黄麂往东边山上去了。”
那是片没开发的原始森林。
“没事,他们不敢往里走。”
宋长宏皱眉:“我瞧着进去大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你最好让颜东铮过去找找。”
上坎坝农场原来叫云省生产建设兵团,最初有现役军人,转业军人、沪市知青、云贵知青和一部分从湘省等地迁来的老职工组成。74年,兵团改为国营农场,现役军人全面撤离。
张兰的丈夫就是74年撤离的一名副营,他人在部队,张兰带着一子一女在农场生活。
两家,能出头的可不就只有颜东铮。
沐卉抬腕看眼表:“宋知青,我赶着要去镇上拿包裹,颜东铮在西南坡开荒砍坝,麻烦你帮忙走一趟,通知他一声。”
说罢,人骑上车,一遛弯走远了。
宋长宏拧拧眉,只得去找颜东铮。
营部见最近知青浮动的厉害,挑了几十个蹦跶得欢的,组成开荒队,举行了大会战,要求他们吃住都在山上。
颜东铮就是其中一位。
宋长宏过来问了圈没有找到人,原来营部通知今晚有雨,连长让大伙儿干完手头的活,收拾东西下山,颜东铮用一张工业卷跟人换了工,提前一步下山,跑去傣寨找老乡喝酒去了。
连长看宋长宏在人群里乱蹿,一脸焦急,拎着砍刀手下不停道:“宋长宏过来!”
“连长!”
“下班了,你不回去看书复习,在这儿瞎转悠什么?”
“颜东铮、俞言博家的五个孩子追着一只小黄麂进东山了。”
“什么?!”连长一惊,丢掉砍下的杂木,直起腰,“进去多久了?”
“四十多分钟。”
“怎么现在才来报?!”连长又急又怒。
宋长宏:“我想着宋懿洋、俞景现六七岁了,还能不懂哪哪有危险,顶多在山脚边玩会儿就回来了。”
“通知他们的家人没?”
“我方才跟沐卉说了,她急着去镇上拿包裹,让我来找颜东铮。”
旁边有人道:“颜东铮去傣寨,刚走。”
“小李,”连长随手点了个人,“骑上我的自行车,赶紧把颜东铮给我叫回来。老王,带上你们班的人跟我去东山。”
秧宝穿了,上一刻她还追在沙皮犬哥哥后面于屋内飞奔,逃避着医生、护士的追捕,下一刻就一头撞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眼冒金星,晕乎乎地一屁股蹲坐在虬龙裸·露在外的粗大树根上。
“秧宝,恭喜你,成功逃过绝育医生的小刀刀。”系统忍着笑,机械道,“下面,我要跟你告别了。按照契约规定,走前我为你选了个新世界,来,看下剧情介绍,在后面‘确定’一栏按上手印。”
秧宝虚虚地捂着生疼的额头,含着包泪,奶声奶气问:“有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吗?”
她是个孤儿,一直想要个家,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帮她写作业、做手工的大哥,有陪她玩耍、帮她打架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