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不过来?什么意思。”任飞塞给他一包新烟,“岩叔,抽这吧。”
“好烟呀。”任岩两眼放光,迫不及待拆开弹出一支。
“抽什么烟,”这时,白婶刚好从厨房出来,横眉怒视,“你们敢熏我孙女试试!”
两个大男人缩了缩脖子。
“不抽!”任岩看看靠到任飞腿边软绵绵的小姑娘,讪讪地收起刚到手的香烟,“我只闻闻。”
待白婶走远,他才说下去,“全镇子都心知肚明,路即使要修也只会修到外面的苗寨,不会修到我们万香谷。”
“为什么?”任飞愕然。
任岩苦笑:“因为我们是汉族。”
任飞一怔,很快了然。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些其他,直到白婶走出来抱起任宁凝。
“只顾着聊天,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孩子该饿了!”
何岩点头,伸手揉揉小姑娘的长发,“不能饿着孩子。先吃饭,其他的以后再说。”
饭桌上,任宁凝面前除了饭菜,还有个任飞带回来专属于她的小碗。
碗里盛着刚榨出来的黑蔗糖水。
“爸爸,”小姑娘尝了一小口,乐得眉开眼笑,“甜甜的,好好喝!”
“好喝呀,”任飞做了个用力压榨的动作,“爷爷奶奶最喜欢麦子了。这糖糖是他们辛辛苦苦榨给你的。麦子要跟他们说什么?”
“谢谢爷爷奶奶。”
“真乖。”白婶心发怒放,一个劲往小姑娘的饭碗里夹着菜,堆得满满的。
“婶子,你还是自己先吃吧。”任飞实在看不过眼,“回来的时候她整整吃了一路,其实不太饿。”
“吃的零食吧。”白婶板起脸孔,“那东西不健康,以后少给孩子吃。”
“没有。”任飞只好把他们在镇上吃过黑芝麻糊的事说了说。
白婶一听很高兴。
“原来麦子喜欢黑芝麻糊呀。这就好办了。家里有的是黑芝麻。明天我给她弄早餐。”
“婶子,太麻烦了吧。”任飞擦汗。
黑芝麻糊并不难做,先把大米和芝麻炒熟,碾成细细的粉末,再按个人喜好混合就行。
炒熟还好说,并不费什么事。
但在农村通常没有粉碎机,碾粉就需要纯手工碾了。
那是件很需要耐性和很花时间的事。
一顿早餐而已,不值当。
“麻什么烦,”白婶疼溺地伸手擦掉小姑娘嘴边的蔗糖水,“黑芝麻糊营养丰富,适合孩子喝。”
最重要的是孩子喜欢。这理由就足够了。
“老头子,祖祠的石磨还能用吧?”她问。
石磨!
任飞连连擦汗,“婶子,你也太夸张了。麦子要真喜欢吃,我到外面买些回来就是。”
用上石磨那就不是只碾一顿两顿的量,而是大规模制造。
“买?”白婶瞪眼,“小五,你钱多烧手呀?有钱就给孩子多买几件衣服。”
“既然家里有米有芝麻,为什么要买!再说了买的那有自家亲手制的放心?谁知道那些黑心肝的会往里面加些什么东西!”
“确实。”任岩点头赞同。
“现在的人为了赚钱什么都能干出来。镇上就有坏种表面卖新榨的橙汁,其实上橙子只是摆着好看,橙汁都是糖精兑出来……”
他愤愤地说了一通,才把话题转回来。
“石磨肯定没有问题。清明时我们还维护过,很好用。”
“一会儿我去清理一下,弄干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