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许友亮立刻向上级报告了情况,由所长出面层层上报,紧急联合其他派出所,连夜出动了大批警力,封锁几个重要的县市通道,彻底追查那几名打手的下落。
许友亮等众多警员们全身心投入到案件追查中,而深陷于自责的潘春花,看着警察同志们有条不紊地连夜搜救,也终于找回了一点信心和希望。
连声鞠躬道谢后,潘春花在林宏华的陪同下,离开了派出所。
……
夜已渐深,散出去四处打听的村友乡亲们,寻人无果,也都各自回家了。
唯有吴兰英,独自一人,不知疲倦,到处奔走访问。
直到连一个路人都没有了,每一家店铺都打烊了,她仍不依不饶地穿梭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仿佛只要她一直不停地找下去,她的小暑,就能找回来了。
大街小巷,都静悄悄的。
朦胧的月光,微弱而残缺,照不亮回家的路。
吴兰英心如死灰,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河边,宛如孤魂野鬼,踏不回归家的路。
不知不觉,她又绕到了弄丢林小暑的地方。
她无力地跪坐在高高的垃圾桶旁,低垂着头,布满血痕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粗糙的地面,那是她将小暑的背篓放下的地方。
这块地,那么冰凉,她怎么能舍得,让可爱的小暑受冻。
这块地,那么硬糙,她怎么会把细皮嫩肉的小暑,放在这样的地方受苦啊!
她的小暑,是那么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多灵动讨喜啊...
虽还不会咿呀说话,但那柔软的小手掌,常常握紧她的大拇指,多么暖心可人啊...
可她这该死的老东西,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活着还有什么用!
吴兰英怒声责问自己,句句泣血声声泪,以额抢地,半匍在地上,失声痛哭。
……
潘春花走到家门口时,已是筋疲力尽。
她本想再四处找找,总比停下来胡思乱想好。
可林宏华百般劝说,孩子被人抱走,对方一定已经躲藏或转移到别处了,即使再在附近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现在警方已经全力在追查,要相信警察,耐心等待消息。
再者,必须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能应对之后的事,家里还有另一个孩子也需要她的安抚。
潘春花木讷地点头应下,如同行尸走肉般,跨进了门槛。
刚进屋,林小满哭着直扑进潘春花的怀里,冲击地她那虚弱的身形,差点站不稳,得亏一直守在家里的陈翠香伸手扶了一把。
“这孩子不肯睡,一直要等你回来。可能是吓到了,一直闷声不响。”陈翠香见潘春花回来了,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估摸孩子没找到,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宽慰了几句,就先行离开了。
破旧空荡的老屋里,响彻着林小满歇斯底里的哭声,也藏着潘春花的悲愁垂涕。
直到哄睡了林小满,潘春花才意识到,家婆至今未归。
她顾不上歇气,又掩门而出,到处寻找吴兰英的身影。
路上行人罕迹,她想到一处地方,直奔而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一丝丝压抑的呜咽声,微弱而破碎...
仿佛埋在心海的苦水,绕过肠子,掐着咽喉,一点一点挤出了绝望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