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们对鲛人族使用了蜃珠?”苏兮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可又觉得不可能,一个凡人,即便拿了蜃珠,也无非是可以吸取一丝丝水精蕴养自身,顶了天不过是延年益寿而已。
可阿颜的点头让苏兮心中那点不可能破灭。
“怎么会?凡人怎么可能用得了蜃珠?”
苏兮握紧了拳头,周野此人她见过,并没有那个能力。
阿颜定定的看着苏兮,直到温言挡住了他的目光,“究竟怎么回事?那个慎娘身上难不成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
阿颜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小小的慎娘拿出蜃珠,接着不知打哪儿来的雾气将整个鲛人族笼罩,等我再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被他们拖到了船上,而我的族人们...”
他神情悲痛无比,声音如泣如诉,“我的族人们却都死在那片海域,触目可及皆是血红,仿佛落日西沉,就沉在了我的脚下。”
阿颜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仰头鸣叫。
阿鸾心知不好,赶忙带着苏兮往外跑。
可到底是晚了些许,鲛人的悲鸣如同一把把利刃般从他们身上穿来过去,一瞬间关节处都渗出了血。
次日一早。
光德坊内人心惶惶,说是靠近坊墙的一处角落里突然多了许多尸体,那些人都死得极其恐怖,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似乎生前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她倒是镇定,死了一宅子的人,丢出去就完了。”
苏兮浑身酸疼,泡在灵池中竟也没好多少,鲛人的悲鸣杀伤力果真大得很。
那个叫慎娘的小娘子看着天真无邪,骨子里却这么杀伐果决吗?
“那个鲛人不是说了嘛,她是鱼朝恩的义女,如今这宦官可是权势遮天,谁敢对他的义女如何。”
温言伸手,灵鸟立刻欢喜地落在他白皙的手指上,啾啾叫了两声。
“听听,不就是我猜想的那样。”
灵鸟说的便是京兆府其实找到了慎娘,但被门外的几个护卫给拦住了,私下这么一商量,京兆府便说那是难民暴死,并非有人行凶。
“这话也没错,确实是暴死,阿颜杀的。”
苏兮抬手将灵鸟赶走,“赶紧再去看看,阿颜如何了。”
灵鸟又叫了两声,飞快朝着浮月楼外飞去。
周家宅子内,慎娘坐在水池边上,小心地看着水里的俊美鲛人,当初就因为瞧过他一眼,她才执意不肯让阿爷将他同样做了鲛烛。
“阿颜,你为什么不高兴啊?你要真想杀他们,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让自己动气呢。”
慎娘想抬手去抚摸阿颜银白色的鳞片,可却被一双寒凉如山巅冰雪般的眼睛给制止住了。
“我知道你不高兴,我已经把那些人处理掉了,他们竟然惊扰了你,死了也是活该。”
慎娘笑笑,起身将上次买回来的神仙鱼端到阿颜面前,“饿了吗?吃这个吧,我花了不少钱买回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