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兴业没敢隐瞒,他先说了大觉法师给他的建议,而后又说了张天师同他谈的一切,最后十分忐忑地问道:“不知贵人可能帮我解决了这问题?”
苏兮不置可否地抿了口酒,范兴业立刻识趣的将酒钱给结了。
而后苏兮和温言在前头走,范兴业就在后头跟着。
他不是没怀疑过苏兮的能力,毕竟这么个小娘子,能不能提起一桶水都成问题,他身上这怪事,真的能行?
可眼下他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你身上的是命香,想要解除并非难事,只要给你下的那人肯就行。”
苏兮一边拿了胡饼就走,一边同结钱的范兴业说着。
范兴业愣了一下,直觉这个叫命香的不是个好东西,便问道:“这东西可有什么危害?”
“有没有危害全看你自己,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那危害几乎没有。”温言替苏兮答了一句,因为苏兮已经朝着卖果子的摊子跑了过去。
范兴业点头,“我从前就是个当兵的,保家卫国,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
“那就好。”温言说着,顺势接过苏兮递来的油纸包。
范兴业实在没忍住,夸了一句,“郎君对自家妻子着实好。”
温言回头看他,苏兮则眨了眨眼,“那你家妻子现下在何处?”
范兴业没想到苏兮会突然这么问,迟疑片刻说道:“我从夏州回来,并未带她一起。”
“哦,那可就麻烦了。”
“如何麻烦?”范兴业忙问。
苏兮咬着一个果子,满嘴的甜味让她不自觉心情就好了许多,于是那话也就说得多了些。
“照你所说,你最后接触的人便是你的妻子,自那之后才身有异香,所以我便想着,也许给你下命香的便是她了。”
范兴业摇头,“不会的,她为人谦和,从来不会接触这些东西,也没地方接触去,断然不会有这个什么命香的。”
那婆娘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往日里只会在家中浆洗衣物,或者去市集上帮人缝缝补补。
至多便是到酒肆里给人跳个舞什么的,并无其余特别。
“那便是你没说实话。”苏兮下了结论。
范兴业自夏州离开后,他说没有再见过什么女郎,可苏兮记得,那命香最初是给了个孩子,那孩子的阿娘枉死,她求了命香报仇,希望让她阿娘显灵,好能杀了那个害人的男人。
所以苏兮觉得,范兴业之所以会沾惹命香,必然是遇到了当初那个孩子。
苏兮算了算,如今那孩子也该有二十了吧。
“我这真是实话,自出夏州,我一路就没碰上什么小娘子,老妪倒是有几个,但也仅仅是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范兴业有些急了,他没说谎,自出夏州之后,确实没遇上什么古怪的人。
他一心只想赶路,好尽快回到长安。
苏兮没有再说话,这件事其实是范兴业自己的事,她本也不该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