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如藤席竹席耐用,但胜在这些都是随处可见的草料,稍稍晒干就能用,便宜实惠。
赵二湖现在不能下地,心里就特别的慌,手里闲不住,就想着编点席子,回头家里也好替换一二。
而且,自从赵青桃也出事后,他倒是没怪家里,就是觉得孙大力可恶,他自己没用,所以在夜里听到黄珍珠睡在身边偷偷哭泣的时候,就想着多努力,让家里看到他有用后,能愿意出钱救救他的闺女。
他们进来的动静很大,赵二湖忙要爬起来,受宠若惊,“爹,娘,您们怎么来了?”
赵有根颔首点了点头,他左右看了看,“怎么就留着你?你媳妇她们呢?”
“她在外头,杏子,你去喊你娘。”赵二湖推了推赵青杏。
赵青杏年纪还小,以前都是赵青桃两个看着的,但现在赵青桃被送去医馆,赵青栀跑去照顾她,黄珍珠现在神思恍惚的,他怕她忙不过来看不住孩子,就自己看着青杏。
刚巧他编席子,青杏还能给他递递草,聊聊天解解闷。
赵青杏懵懵懂懂地刚要出门,黄珍珠刚才去河边洗衣服,就看到家里都围在她家门前,见到她,张冬梅还特地把她拉了进来。
她面容有点麻木,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叫了人后,漠然道,“爹有什么事儿吗?大家都在一个屋子里,有什么事儿喊一声就是,这是做什么?”
赵有根愣了愣,没想到一贯看起来最是木讷听话的黄珍珠竟然会这么跟他这个大家长说话。
不只是他,就是赵李氏都听不过耳,“黄氏,你这是肚子上揣上崽儿,就跟我嚣张上了是吧?这屋子这地都是我和老头子的,我们来怎么了,难道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黄珍珠开口,“我不是……”
自从女儿出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不仁了。她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就是心里难受。
喉咙口好像一直堵着一块石头,让她连说话都艰难,但她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想起青桃那满头鲜血的模样,她也不敢多问,就怕问出来不好的消息。
所以,她每天都努力的干活,就是为了这样麻痹自己,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被恐慌难过淹没,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只能默默垂泪。
现在看到这么一大群人,她心里就是不祥的预感。
赵二湖拉了拉黄珍珠,“你别跟娘顶嘴了!快跟娘道歉!”
黄珍珠喉咙哽了哽,看向赵二湖,“我……”
“你什么你?咱们当晚辈的,哪儿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赵有根倒是不想在这上面掰扯,他清了清嗓子,“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老二啊,我们呢,是有事情跟你商量商量,是关于阿桃的。”
“阿桃?阿桃她在医馆……她在医馆出事了吗?”黄珍珠张了张嘴,只觉得眼前有些发花,她鼓起勇气吐出心中的猜疑。
为什么青栀都没亲自回来告诉她?是出事了,要家里出人去抬了吗?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黄珍珠只觉得心口针扎一样的疼,肚子都开始坠坠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