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悬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对沈茗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的意思,沈茗淮自然明白,自觉地保持安静。
点了点头,他开始对马顺杰问话。
“你在哪里?”
马顺杰张开了嘴,他的声音有些空灵。
“我坐在车里,副驾驶的位置。”
陈墨悬继续问。
“除了你,还有谁在车里?”
“爸爸在开车,妈妈和弟弟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你们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很紧张……妈妈在哭,弟弟害怕地尖叫!”
“为什么?”
“车!车不受控制了!”
和陈墨悬对视了一眼,沈茗淮沉下眸子。
果然,一年半前的车祸,并不只是一个意外。
“车为什么不受控制了?”
陈墨悬眉头皱了起来,看上去并不轻松,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我不知道,我接了茹茹的电话,她咒骂了我几句,车忽然就不受控制了!”
茹茹的电话!
“茹茹是谁?”
“我的前女友,我们刚刚分了手。”
“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我们一家人都该死!”
马顺杰的话,让沈茗淮吓了一跳。
茹茹在电话里对他说,他们一家人都该死。
这句话应验了,若非马顺杰的父亲在危急时刻拼了自己性命打了一下方向盘,或许马顺杰也同样死于那场车祸了。
此时马顺杰浑身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正如沈茗淮之前对他说的那样,这是一段恐怖的回忆。
陈墨悬的催眠还在继续,他继续问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我们分手了。”
说这句话时,马顺杰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吐气的动作,好似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
靠他最近的陈墨悬也发现了这个细节,眸子微眯。
“你们感情不和?”
“我们原本感情很好,只是茹茹她……太贪婪了。”
贪婪?
陈墨悬没有继续发问,因为马顺杰明显还没有把话说完。
“我们谈了一年多恋爱,两人年纪也不算很小了,准备谈婚论嫁。”
“结婚前先订婚,男方要给女方家送彩礼钱。”
“按照老家的习俗,订婚彩礼应该是万里挑妻(1万7千或1万零7块),可茹茹说我们家富裕,多给些彩礼钱她们家面子上好看。”
“一开始她要三斤三两,后来又涨到万紫千红一片绿。”
就连对金钱并没有什么概念的沈茗淮忍不住咂舌,“三斤三两”指的是人民币的重量。
男方从银行中取出崭新未开封的一百元人民币现场称重,三斤三两百元钞票,大概是十三万六千元。
至于“万紫千红一片绿”,是指的人民币颜色。
紫色是五元纸币,红色是一百元纸币,绿色是五十元纸币。
一万张五元,一千张一百元,再加一张五十元,总计十五万零五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