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骞锦从石碑上面开始看,字很小内容很多。
“导师说到了这里必须忘记原来的自己,这叫忘我。”
“那我就叫忘我吧。”
“我改名字了,第一次吃到松仁,好吃得哭了,以后我就叫松仁。”
“导师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唤醒人类,我不懂,这不是神明该做的事情吗?”
“导师又说只有这样,特派员才会苏醒。”
“我明白了,原来是有神明的,祂叫特派员。”
“导师说特派员会带领大家实现愿望,又问我有什么愿望。”
“是那种知道绝对不可能实现,但还是忍不住会去幻想的愿望。”
“我说想看到星星,我经常跟别人说过这个,他们都笑话我。”
“导师教了我一首儿歌,还说特派员会实现这个愿望。”
“我不算小孩子了,不过儿歌很好听,我很喜欢唱。”
看完这段相骞锦只觉心头暖暖的,哪怕这只是个比原始人巢穴好不了太多的树洞,他也觉得像回到了家一般亲切。
特派员……她还有她的先辈们知道自己的存在,还一直在听自己的广播,听了上千年!
助理也感慨的道:“这里就是游击队的地下广播站啊。”
它更关心细节问题:“不过电台坏了他们是用什么对整个五角星广播的呢?”
“别急,先搞清楚基本情况。”
向前进继续看下去,最初的童真文字开始端正起来,刻痕也变深了,应该是过了些时日。
“以前还会哭,想爹爹娘亲,想大家,现在我不会哭了。”
“有毛毛陪着我一点也不寂寞。”
“好多毛毛,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给它们取名一直取到毛三九,但它们调皮故意混淆,气死我了。”
“毛毛才是真正的神明吧,它的脑子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东西?”
“光是那些书,我这辈子都看不完。”
“原来天上真的有星星啊。”
“原来我们五角星人的角并没有特别的意义。”
“原来我们过着完全不同的日子。”
“原来我从毛毛那里听到的广播,就是特派员在说话。”
“我转述特派员讲的东西,真的能让他苏醒吗?”
再到后面就更正经了,用语成熟了许多。
“我一直有个疑问,我只是转述特派员自己说过的话,就能让他苏醒吗?”
“我问过导师,导师说了很多,我没太明白。”
“教人怎么耕种怎么纺织,怎么战斗,让大家为那一天准备着。”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等做好准备的人足够多的时候,特派员就会苏醒了,应该是这样的。”
“衣服又破了,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导师带衣服,我得自己解决。”
“毛毛脑子里有讲纺织的书,说可以养某种叫蚕的动物,把它们吐的丝抽成线就能织成很舒服也很结实的衣服。”
“先辈们除了工作之外都有各自的研究,我就研究这个吧。”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蚕,得让毛毛帮我捉虫子。”
之后的记录都是一项项成果,研究虫子是不是能吐丝,各种丝能不能抽线。再到怎么养虫子怎么缫丝,什么都有,最后甚至造起了木织机。
更下面的留言更加老成,刻痕却渐渐浅了。
“导师已经很少来了,这次来问我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
“我舍不得毛毛,每个都舍不得,也舍不得这里。”
“离开的话还得找人顶替我,如果搞砸了我的付出不就白费了?”
“我想了三天三夜,最后决定留在这里。”
“导师说,下次她来的时候,就是我该休息的时候了。”
“我明白的,就像树里那些先辈一样。”
“我其实活不了太久,导师延长了我的寿命,也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要做的事情太多,织机还没改好,毛毛那里的书才看了一小半,我不能浪费时间。”
在这之下刻的字又是与纺织有关的工作纪录,看得出松仁老婆婆对纺织很有兴趣也很有研究。
“如果老婆婆就是巴婵的曾姑祖,那么石碑最下面那些字,应该是大半个月前刻下的。”
助理忽然说:“准确说就是三月十二,我们解冻的那天。我没有证据,但觉得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