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人反射弧总是比常人长一些，顾眉愣住了三秒，方舞着指甲扑了上来。还了两巴掌赶紧跑，任冉果断选择躲到了沈离身后。沈离隔着衣服，锢住顾眉的手腕，吼道：“顾眉，你够了！”
顾眉挣扎着拔出手腕，不屑地瞥了眼“没骨气”的藏在沈离身后的任冉，自己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你不是嫌我穷，嫌我丑，嫌我没名气吗？”顾眉边说边摘身上的首饰，“你看看这些，还有这些。”回头指着沈离的新车，“而你，你现在开的是什么破车！”
沈离也不回答，只是一直静静地在旁看着她，防备着她的动作，掏出手机，电话瞬间接通。
“黎落，顾眉喝醉了，在车库这里。”
顾眉恍若未闻，抹去脸上的眼泪，狂笑不止，歪走到任冉面前，左右打量。“沈离，你就看上这么个货色，她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又像个孩子般抱头蹲在地上，啜泣道：“你凭什么拒绝我！”抬头，满脸泪痕，“凭什么！”
这个女人哪里比自己好！
她去学，行不行？
黎落赶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心脏绞痛难当。他感受到了一张废纸的悲哀，被无情揉搓，然后，丢入垃圾桶。
走到近前，黎落单膝跪在顾眉面前，死死地抱住不断挣扎的她，承受着她一下又一下发泄怒气的拍打。
他到底有什么好？
我去学，行不行？
沈离沉默着越过二人上了车，任冉赶忙跟了上去。只听到身后顾眉歇斯底里的吼声。
“沈离，你会后悔的！”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还有黎落细细碎碎的一句句。
“顾眉。”
“顾眉。”
车驶出去后，沈离一个急拐，又点着了一根香烟。车内烟雾缭绕。
任冉捂住嘴抑制地低咳了两声。
沈离侧头看了任冉一眼，默默按下车窗，掐灭了手里的香烟。
“对不起，连累你了。”
任冉皮肤透白，五个红手指印尤其明显。
“停车吧。”任冉道，“你现在情绪太不稳定了。”
沈离没应，一个急刹，停下车，独自出了车门。
汉江边，黑夜中烟头的点点光亮，忽闪忽暗，照着沈离的脸。
少顷后，任冉开门下车，安静地站在沈离身边。
两人就这样被冷风吹了很久。
“走吧。”沈离侧头深深地看了任冉一眼，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两个人的呼吸真的比一个人温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