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再度从试衣间走出来,全身上下焕然一新。
一件真丝的珍珠白柔软衬衫,配着略带弧度的黑绿渐变的吊带鱼尾裙,高跟鞋是粗跟,踩起来稳稳当当。
这时节略冷,外套必不可缺,身上这件是飞云商会新出的料子,不知用了什么秘传技法来织,青绿的绸缎料子遇到光线就显得波光潋滟,款式是做成了稻妻特色的羽织,原本是被人定下的,对方却迟迟没来支付尾款,连同定制的还有一顶同色系的毛毡小圆帽,帽沿缝上了同样的绸缎,还缀上长长的飘带。
为了适应帽子,芸娘还给你梳了个新发型,将刘海完全撩了上去,好在时至今日,额角原本的伤口已经消失,只留下几不可见的一道淡粉色差。
原本有说有笑地等在门外的烟绯和胡桃,看到你的瞬间却突然消音,不约而同沉默了,搞得你紧张起来,小心翼翼伸直双臂转圈展示自己:“不好看吗?我觉得这身挺好的啊。”
她们对视一眼,胡桃走到你身后一掀帘子,看到试衣间空空如也,她谨慎地提问:“你真的是苍木吗?不会是什么妖怪趁我们不注意搞了掉包了吧!”
你眨眨眼:“差别很大吗?”
“何止很大!”胡桃夸张地捂住了嘴:“你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屋子都亮堂了。光是看着苍木小姐的脸就感觉被美貌攻击了。”
烟绯满意极了:“原来苍木有没有刘海差别这么大,这套衣服太完美了,虽然是不同国家的风格,但搭配在一起居然很和谐,非常衬托你的气质。”
因为这是大正风格,你更无奈了:“我居然还有气质这种东西吗?”
胡桃不乐意了:“麻烦某些人对自己的美貌有点认识好不好,现在这身装扮在绯云坡走一圈,我保证立马就有人因为看你而撞上路障。”
你被她逗笑了。
好吧,你知道自己有张漂亮的脸,曾经的经历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但现在看来,穿越似乎对你进行了某种“,你一口气买下了十几身成衣,还买齐了各式的配件和鞋袜。
又订了接下来一年的四季行头,提瓦特缺少很多你喜欢的款式,只能先选好一些经典衣裙,光是旗袍就有六套,芸娘还承诺,只要有想穿的衣服,把手稿送来就能做。
在付款时,你看着捧来账单的小童,终于忍不住发问:“虽然有点冒昧,但我想问问这些孩子是?”
芸娘严肃的脸上带了点笑意:“不是童工,一些是我手下绣娘的孩子,她们来干活时孩子无处可去,就一并带来了。另外一些是我收养的孩子,我称不上对他们多好,但也能教她们学门手艺,将来有口饭吃。”
你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样的孩子,很多吗?”
“还好,”芸娘看起来早已习以为常:“哪年没有个天灾人祸的呢,不过这些年比以前好多了,大家街坊邻居搭把手,给口饭吃,总能活下来的。”
这番话里透露的信息太沉重了,似乎连你身上的新衣服都散发出一种罪恶的热度,灼得人心神不宁。
一路上你老是忍不住回想那些小童,又频频联想到现代时候看见的难民,最后想起了自己在福利院的生活。
无论是切身遭遇还是看过的实际情况,案例数据,都又一次地展现在了面前。
你甚至很难说清,哪一方的生活更为艰辛,是现代那些失去父母只能如同困兽一般在贫民窟抱团艰难求生的孩子,还是这里的……
“别想太多。”烟绯本想揉揉你的头,但你已经戴上了帽子,只好改为戳戳脸,雪白莹润的脸颊被手指一压就微微凹陷进去,宝蓝色眼睛茫然地看向她,像极了某种不知名的小动物。
太可爱了吧!有那么一瞬间,烟绯完全忘记自己要讲什么。她轻咳一声,理理思绪:“芸娘虽然看起来严肃,但其实是个蛮不错的人,你今天让她接了这么大一单的活,她又能多养十几个孩子了。”
“说起来,”胡桃及时转移话题,打断你的思路:“行秋是不是在躲着苍木。”
啊?你懵了:“有,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胡桃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得意:“本堂主一双明察秋毫的慧眼,行秋那小子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他就是在躲着苍木。怎么?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你苦思半晌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啊,我觉得我躲着他还差不多,难道是觉得心里的理想作者形象被我毁坏了?那一开始就该毁了吧。”
胡桃无所谓道:“苍木也不知道的话,明晚吃饭时当面问他呗,行秋不是有话遮遮掩掩的人,有误会说开就好了。”
好吧,你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但比起这个,眼下另一件事更让你在意。
“我总感觉有好多人在看我,好别扭。”你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一直努力隐藏存在感,生怕哪天被愚人众找出来。眼下这种情况,太让人无法应对了,好在这里是璃月港,愚人众应该不敢乱来。
一会儿还是把刘海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