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岩翻着眼珠想了想,“哦,好像是御翡堂来了一批好东西,县主过午便把夫人带过去选了一套首饰,夫人那会儿回来说与县主在金禧楼吃过了,晚膳没吃。”
温谨儒那颗悬着的心终是落下,狠狠舒了一口气。
旁侧,温弦目色陡寒。
这怎么可能?
冬香打从早上就来守着,若是温宛把李氏带走她会看不到!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温谨儒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有些迫不及待抬步走上阶梯,钟岩跟在其后。
就在温谨儒几乎踏进府门时不禁回头,“弦儿?”
温弦暂时摒弃思绪,跟着一起走进府门。
这种情况她不可能一走了之。
西院主卧,灯火亮着。
温谨儒越发加快脚步,走进屋里时李氏正坐在绣板前,手里针线扎进绣板,上面是一对鸳鸯图样。
过往她给温谨儒做的衣服上也会绣这样那样的图案,多半是竹子,因为温谨儒喜欢,回想嫁给温谨儒的许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绣鸳鸯。
“夫人!”
失而复得,温谨儒快步走到李氏身边,“弦儿说你走丢了,我与她在外面找了好久。”
没有一丝丝埋怨,声音急切中蕴着欣喜。
李氏抬头,她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说不上英俊,可从骨子里透出的书卷气跟温和儒雅特别明显。
十几年夫妻,李氏刚刚往前回忆,竟然发现她嫁给温谨儒这些年,哪怕自己再作,温谨儒从未与她红过脸,连句狠话都没说过。
“夫人?”
李氏听到轻唤声,缓缓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温谨儒肩头落下的灰,“这里是我的家,我就算走的再远哪还能不认得自己的家。”
温谨儒失笑自责,“也是我太心急,弦儿与我说时我该先回府看看再找。”
房门处,温弦冷眼看着李氏与温谨儒之间无比亲密又倍感温暖的举动,心底溢出寒森气息。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她想看到温谨儒悲愤到极致的痛苦,想看到李氏跪在御南侯府外苦苦哀求的惨状,还有温君庭因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恼羞成怒!
“对了。”
温谨儒转身看向温弦,“弦儿,时候太晚,你今晚就住在府上,你的房间你母亲每日都会叫丫鬟过去打扫,就怕你哪日回来住会不习惯。”
温弦佯装开心,“好啊!”
“不好。”
李氏突兀开口,目光落在温弦身上时很难看得出情绪,可温弦莫名觉得冷。
“夫人……”
“弦儿到底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现在有家,有亲人,我们要是把她强留下来,只怕那个斐公子会不开心,也让弦儿难做。”
李氏看回温谨儒,“你还没用晚膳,我这就叫后厨把饭菜热一热,顺便送弦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