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身手会这么好……”
“别怪我身手好。”她拿匕首在手掌心里拍了两下,蔑笑道,“是你跟踪的本事太差,太自以为是了,早几个月前我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了,只是那个时候没空理你,谁知你脸皮够厚还跟着,那我就不得不跟你算算帐了。你可想好了,是要忠心保主还是明则保身,你给我句痛快话,我这把匕首上可是涂过蛇毒的,轻轻往你脸上一划,保准你死得痛快,说吧!”
“是阿连城将军派我来的……”
“阿连城?那野蛮子为什么要派你跟踪我?”
“起初是因为夏小姐,就是魏府那位大少夫人。”
“夏钟磬?”她眉心微微拧起。
“对,就是她。她父亲与我们将军交好,所以她派人来找我们将军,说你使诈害她,还说你极有可能是炎氏残党,将军便吩咐我来跟着你,看能否找出你是炎氏残党的证据。”
“而后呢?”
“而后是因为明姬夫人,将军的姐姐,从半湖围场回来之后,将军十分生气,说若非你,夫人就不会从夫人降为舍人这么丢脸,所以吩咐我一定看好你,若时机合适,便将你擒回去拷问。”
“哼!”她耸肩一笑,冷冷道,“自己不会做女人,不讨自己夫君喜欢,却把罪责都怪在了我身上,一点都不反省己过,我看她日后大概连舍人都做不了!除了这些,就没另外的人想置我于死地?”
“没有了。”那人摇头道。
“你如今是回不去了,倒不如多告诉我些阿连城的事情,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你真是炎氏残党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倘若你真是炎国残党,那这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大概在三日前,将军从街上带回了一个疯疯傻傻的姑娘,就锁在府内地牢里面……”
“什么?”她眼珠子瞬间瞪圆了,“一个姑娘,多大?长什么模样?真的是疯疯傻傻的?”
“那姑娘大概二十多岁,疯疯癫癫的,不像正常人,至于模样嘛,我当时只是路过并没有看清楚,不过隐约觉得好像是从前炎王宫里的人。”
“关在地牢里?”
“对!”
难道是蕊珠?
对,极有可能是蕊珠!阿连城与夏钟磬的父亲的确交好,两人可谓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这么说来,是阿连城抓了蕊珠而非夏钟磬,夏钟磬只是通过阿连城知道了这件事,人并不在那女人手里。
可恶,简直就是狐假虎威!
不过蕊珠怎么会来博阳?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是怎么一路流浪到博阳的?蕊珠会不会不是真疯,只是装的?
想得到答案,那就必须见到蕊珠本人,那么,夜闯阿连城的将军府就是必然的了,反正她一直都想干这件事。
可夜里单独出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小叶子的配合之外,还得江应谋不在家。她卯足了耐心,等了足足两日,总算在第三日晚成行了。因为那晚陈冯的小酒馆开张,江应谋自然要去给陈冯捧场热闹了。
还是老规矩,叮嘱了小叶子之后,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江府。从之前那人手里讨得了一张阿连城将军府的大概地图,她没费什么功夫就溜进去了,然后直奔位于西面的地牢。
刚刚绕过中庭,一阵急促匆忙的脚步声便从南侧回廊上传来。她立刻闪身于一旁大柳树后,但见约莫二十多个府卫手持佩刀急匆匆地往西边赶。
“怎么回事?”有人高喊。
“有人潜入西边地牢,速去增援!”
坏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计划落空了,地牢去不了了……
整个将军府已经被先于她潜入地牢的人给惊动了,她余下可做的就是立刻撤出,以确保自己不被发现,尽管眺望向西边那片灯火辉煌时,她心里隐隐有着不舍和失望,但已没多少时间留给她伤感了,她必须马上撤离。
原路折返时还算顺利,但当她正准备翻墙而出时,仅一墙之隔的那个小花园里忽然响起了某个府卫的高喊:“刺客在此!必须活捉!”
救还是不救?
片刻犹豫后,她拔出匕首,飞快地穿过了中间的圆拱门……
还是在那个偏僻的高阁上,她藏了第二个人,因为除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相对安全的,她只能暂时将这个从阿连城将军府救出来的“刺客”送到这儿来。
“啊!”一声隐忍的痛叫声在空寂的阁楼响起。
“你最好别叫,这附近时常有暗探路过,这儿并不算很安全。”她轻抖右手,将药粉一点点地扑洒在了血淋淋的伤口上。
“抱歉……”
“你真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