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我四弟写给炎无畏的祭信。”
“您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当初我四弟被接回博阳时,人十分虚弱,全家人都以为他又要去了,这份祭信就是他在那个时候写的,为了祭奠他最深爱的妻子,不想看看吗?”
她有点犹豫,垂眸打量了一眼那张薄绢上的字迹,隐约像是江应谋的,但……
“拿着吧!”江应茂很主动地塞到了她手里,“你是个聪明人,明白知道真相总比自己骗自己要好。看看你的四公子是如何缅怀他亡妻的,不要再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浪费功夫在他身上那是很愚蠢的。”
留下那张薄绢,以及一抹略含奸色的微笑,江应茂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空荡冷清的长廊上,一缕晨风扫过,吹得她手里紧握着的薄绢使劲乱扑,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止不住地抖,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样。
证据,这就是江应谋深爱着炎无畏的证据吗?一张薄绢,一张满布江应谋字迹的薄绢就能证明江应谋深爱的那个女人是炎无畏了吗?
江应茂,你真当我炎无畏是三岁小孩吗?
你真的以为我觉察不出你所使的是什么招数吗?昨夜你院内失窃,而我恰巧又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我便成了你的怀疑对象,你便愚蠢地认定那事儿是我干的,主谋则是江应谋,苦无证据,无法堂而皇之地登门问罪,所以就使了这招挑拨离间,对吧?
你以为我是因为喜欢江应谋所以才留在江应谋身边的,只要告诉我江应谋另有所爱,我便会死心,我便会跟江应谋分道扬镳投效于你,是这样的吧?
何其愚蠢,告诉我江应谋深爱的女人是炎无畏,何其愚蠢。我怎么会相信江应谋会为了炎无畏肝肠寸断呢?
那男人……他有爱过我吗?
又一阵晨风扫过,薄绢乱拂在手指上的滑腻感让她慢慢地抽回了神。她垂头凝视着手里紧握着的这张薄绢,上面的确是江应谋的笔迹,甚至能看见妻和沉痛这样的字样,或许这真是江应谋写给自己的悼念祭信。可那又怎样?没有感情地堆砌文字,写得再漂亮又能怎样?
扔了吗?或者看看?
“哎,你在这儿干什么啊?”弩小公子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她耳边的宁静。
她微微一惊,紧握的手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刚巧一阵风过,薄绢翻飞腾空,飘悠悠地扑在了廊外的喇叭花藤上,她正要跨步去捡,却被弩小公子抢了个先,一把拽住手里,高高地站在廊椅上,得意得晃了晃道:“这是什么啊?”
“小公子,麻烦您把那东西还我。”她抬头道。
“问你呢,什么东西。”弩小公子不给。
“是奴婢的一些私人物品,还请小公子还我。”她耐着性子劝说道。
“私人物品?是谁写你的情信吗?”
“请您别闹了,把东西还我。”
“让我瞧瞧……”弩小公子正要瞧,见她往前了一步立马跳了起来,三五步窜上了回廊围着的那座小假山,然后挥舞着薄绢朝她示威道:“怎么?还想来抢吗?你这奴婢是不是太没规矩了?我四叔虽惯着你,但也没让你这么没规矩呀!这么紧张这小绢,到底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呀?让本公子瞧瞧……”
“小公子……”
“哎。”弩小公子又往假山最顶上蹭了蹭,“别逼我啊,逼我就往下跳,摔了胳膊摔了腿你可是要受罚的。别紧张,本公子就是瞧一瞧,要真是谁谁谁写给你的情信,本公子是可以替你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