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说你就不说,轻重缓急你不懂吗?知道今儿他干了些什么吗?”
“知道……”江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在城楼上都看见了……”
“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了吧?”
“可是少将军,我不想做第二个江尘……”江坎抬头望着晋寒,目光认真道,“当初,江尘因为不从公子的命令而被公子驱逐,无畏公主也因此丧命,公子几多悲痛,几多难过您都是亲眼看见过的,所以我不想忤逆了公子的心意,让公子再有被亲人背叛的感觉。公子说,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冲动的事,只想在临死之前抓住唯一一点点不愿放手的东西,随自己心意而去。”
“他倒是随了他的心意了,可之后呢?”晋寒气得磨牙道,“之后该怎么收拾这残局?他是叛国投敌啊!你以为是被敌军俘虏那么简单吗?”
罗拔提醒道:“哥,要不先看看应谋哥留下的那封信?”
晋寒把信全都甩给了罗拔,坐到旁边生闷气道:“要看你看!”
罗拔捡起那三封信,拆开了给晋寒的那一封,缓缓念道:“吾兄晋寒,临行前留书信三封,由江坎交付。吾作叛逃之举,江氏必受贬责,望尔从中相助周旋,来日再做报答……”
“来个屁的日!”晋寒插话骂道,“你还能不能活着从林蒲心手里出来还不知道呢!还报答!”
“哥,听完再骂吧!”
“念!”
“为避江氏遭祸,吾已立下叛家书,请务必转交吾父,另一封请递呈稽昌。至此一别,未知何日再能相见,望息怒珍重,来日方长。”
“没了?”
“没了。”罗拔收起信道。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叛国不说,连叛家书都写了,他这真是打算跟江氏,跟稽国一刀两断呢?”
罗拔颦眉思量了片刻:“哥,我觉得应谋哥这么安排也不为过。你想啊,他都叛国了,再不叛家,江氏一门肯定受他牵连,他倒不如把话言明,与江氏撇干净,那样江氏顶多被国君贬斥猜疑一段时间,万到不了抄家灭门的地步。”
“你……”晋寒指着江坎问道,“给稽昌那封信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江坎摇头道:“不知道,但公子说了,将此二书带回,能保江家无虞。”
“真的?”晋寒皱眉道。
“真的,公子的确是这样说的。少将军,其实您不用如此着急,我觉得吧,公子没疯,公子有他的想法。”
晋寒眼珠子挪转了一圈,狐疑道:“你是说,应谋去那边是有打算的?”
“我是这样猜的。”
“我赞同江坎的话……”罗拔点头道,“应谋哥真的不是那种会发疯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打算。哥,要不就依着应谋哥的话,先将此二书带回博阳,交给江氏长辈和稽昌。”
“可他有打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晋寒郁闷道。
“要真告诉了你,你肯定得拦着他啊!哥,别想那么多,方才那封信上应谋哥不还说了一句吗?来日方长,他肯定是有打算的,咱就先等等。”
晋寒垂眸思量了小一会儿,拍了拍膝盖,点头道:“好,等等。江坎,你亲自将这两封书信送回博阳,务必亲手递交给应谋他爹,并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说清楚了。”
江坎拱手道:“是!我即刻出发!”
就在晋寒罗拔担心不已的时候,另一场争执在炎氏驻扎营地里的其中一间军帐内开始了。
“为何不当场射杀了江应谋?将江应谋射杀于阵前,对稽国大军来说是致命打击,你为何不这样做?难道说你对江应谋真的还有感情?在博阳伺候了他那么久,你竟对他有所留恋了?”
“殿下,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这茬?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暴跳如雷地跳起来杀了江应谋跟你证明什么吗?抱歉,我有我的想法,请你别再无端造谣!”
“好,我不说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那你说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江应谋?”
“怎么处置江应谋是我的事,我好像无须跟殿下禀报,更无须找殿下商议,因为江应谋是我的俘虏。”
“你要留着他?”
“我暂时不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