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戈国有位朋友,咱们偷偷地去找她,她自会为咱们安排好一切的。”
“是上回被我放走的那个戈戊许吗?”
“不是。”
“那是谁?”她刚问完这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黑,扭头往前道,“我不去!”
“猜到是谁了?”江应谋跟在她身后笑吟吟地问道。
“还能有谁?天下人都知道的啊,江公子在戈国还有一位千娇百媚的红粉知己,荥阳夫人是吗?你要去投靠你的红粉知己,我跟着去干什么?咱们还是分道扬镳吧!”她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不痛快。
“荥阳夫人那样的绝世才女,说是我的红粉知己,那真是羞辱了她了。没错……”江应谋停下来歇了一口气,“我是要去找她,暂时会在戈国待上一段日子,日后再找机会回稽国去。”
“你还想回稽国去?”
“难道你不想吗?你别忘了,咱们最大的两个敌人还在稽国呢。”
“你是说稽昌和魏氏吗?”
“能等我一下吗?”
她停下步伐,转身看着十步之外正在歇气的那个男人,眉头微微皱起:“哎,江公子才走多远呢?这么快就爬不动了?你不会真的想让我把你背上去吧?快点,杀手在后面追着呢!”
江应谋微微含笑:“我想就算杀手真的撵到了,公主也会怜惜江某,救江某一命的,对吧?”
“那可未必啊……”她往上翻了个轻巧调皮的白眼,“就你这走三步喘五步,除了嘴皮子能翻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我救来干什么呢?倒不如甩给那杀手练刀呢!”
“公主不是还夸我厨艺大有长进吗?到了稽国,咱们就开家小饭馆,我做厨子,张罗后厨,公主当掌柜的,只管收钱,你以为如何?”
“谁说要跟你去稽国了?你去会你的红颜知己,我跟着去做什么?继续去做你的小跟班?我才不干呢!走了,再不快点,杀手真的就拿你练刀子了!”她冲江应谋挤了个逗趣的眯眯眼,转身往上奔去了。
“等等我啊!”
“不等,自个快点!”
今晚的蒲心显得格外轻松活泼,全不似从前在博阳时的沉默内敛,以及在灞城时的冷傲警惕,褪去了江府侍婢和炎氏旧部头领这两个身份,她像是彻底地换了一个人,明显地开朗活泼了许多。
或许,她真的就是无畏派来的小祭仙,又或者,她就是无畏?江应谋望着她的背影,自嘲地摇头笑了笑,怎么能这样想呢?真是太思念无畏的缘故吧?
半柱香后,郑憾在路旁发现了两匹驻足不前的马匹,认得其中一匹是蒲心的坐骑,立刻翻身下马查看。除了两匹马以及一串往山林去的脚印外,什么都没有。卫匡道:“他们可能弃马往山上去了,果真是狡猾!殿下,咱们还是别追了。”
“别追了?”郑憾脸色黑冷地望了一眼不远处黛黑色的山障,拳头攥紧,目光充火道,“真的不追了?就这么拱手将林蒲心让给那个卑鄙无耻之人?”
卫匡看了他一眼,劝道:“殿下,林蒲心已被江应谋迷惑,您就算追上了也劝服不了她的。如今,灞城形势堪忧,单箬那帮子人未见靠得住,咱们不如趁此机会远离这是非之地,回锦城去吧!”
郑憾微微昂头,显出一派不屑,不服气以及不以为然的姿态,但他轻轻磨动的牙龈泄露了他此时此刻心底的愤怒——林蒲心,你这个蠢女人,你怎能跟着江应谋跑了?你从前说不会对江应谋有任何儿女私情,你只想对付他,你留下他狗命不过是有长远打算,这些话全都是骗人的吧?你终究还是跟着江应谋跑了,却将本王弃之不顾!你真有种啊,林蒲心!好,本王就暂且放了你们去,你们一个是稽国叛贼一个是炎氏余孽,本王就要看看你们到底能过上什么舒坦的日子!
“卫匡,回锦城!”
郑憾大斗篷一甩,冷脸上马,领着卫匡以及他从锦城带来的那队侍卫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七天七夜地奔赴,戈国南边小镇的灯火终于在不远处灰蒙蒙的山坳子里闪烁了起来。她异常地兴奋,顾不得连日来赶路的疲惫,跳起来指着那片灯火问道:“江应谋,那就是你说的安苏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