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那双疲惫的眼睛,魏空行有些愣住了:“怎么……怎么是你……”
“你还好吧?你还撑得住吧?对了,我带了药给你,你先吞下!”
“不。”魏空行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晃了晃自己的那一头乱发,“不用救我,就这样吧……”
“就怎样啊?难道你真的想死在这儿?”
“你为何会来看我?”
“因为我想救你。”她很认真地说道,“你是魏家最不该死的那个,你父兄作下的恶事你根本没参与过,为何要死在这里?我说过,只要你有难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呵呵。”魏空行抖动着他干涸发紫的嘴皮笑了笑,“这话好像是无畏跟我说的,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无畏了?”
“别跟我那么多废话,把药丸吞下去!”她捏着魏空行的鼻子,强行将药丸塞进了魏空行的嘴里。魏空行生咽了下去,捂着心口沉沉地咳嗽了几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保命的。你再坚持坚持,我和你应谋哥已经在想办法救你出去了。”
“别费劲儿了……”魏空行喘着粗气摇头道,“没用的,你们救不了我的,不但救不了,还会把你们两人给搭进去。听我的,告诉应谋哥,不必为我费力气,你们俩好好的就行了。”
“你能别这么想不开行吗?事在人为,没试过怎么知道救不了你呢?我知道你们魏家出事了,你很难过,没了亲人的那种痛苦我比你先尝到,我不也熬过来了吗?你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还熬不过去?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赫连,你想让赫连守寡吗?你可知道这几日赫连一直在为你的事奔走,她要是知道你已经放弃自己了,她得多难过?”
“赫连……”魏空行黯然地合上双眼,又晃了晃脑袋,“告诉她,别折腾了,我不值得她这样,送一纸和离书来,我与她断得一清二楚……”
“可她说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你做了鬼,她也跟着你去做鬼!”
“她……唉,怎么还是这么固执任性?”
“这是固执吗?这是她对你的一片情深。你想想,若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跟你断得干干净净了,唯独她还四处奔走,寻找各路人脉为你翻案,就算只是为了她这份心,你也不该就这么放弃了。”
“她跟着我又能怎样呢?难道往后还要跟着我去逃亡吗?”
“逃亡虽听起来可怕,但若是跟自己心爱的人一同逃亡,那也未必都是辛苦和磨难。听着。”她语气严肃地拍了拍魏空行的肩,“你得好好坚持着,我们会尽快想法把你救出去的,千万不要放弃了。在这世上,你至少还有赫连这个亲人,为了她,你也该好好活着出去,知道吗?行了,我不便久留,这几颗人参保心丸你小心收着,必要时能为你续命的,我先走了!”
往魏空行手里塞了一只小玉瓶后,她弯腰匆匆出了牢房,又随那个人一道出去了。将她送出司刑司后,那人便自己回去了,她则裹着那件鸦青色斗篷快步地上了旁边小巷子里停着的那辆马车上,迅速地离开了那儿。
浣溪馆内,赫连像只油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院中不停地徘徊着。她人刚一迈进院子里,赫连便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怎样?你见着他了吗?他可还好?”
她一面往里走,一面解下斗篷道:“咱们进屋再说!”
“好!”
进了小厅,江应谋和陈冯也在。她一口气喝光了江应谋递来的那盏茶,抹了抹嘴角,神情有些凝重道:“咱们得尽快了,空行在牢里十分不好,再这么拖下去,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虞了。”
赫连脸色顿时变了:“你可别吓我,他怎么了?是不是被打得很惨?”
“被打得很惨那肯定的。”陈冯面露嘲讽地摇了摇头,“此番魏氏落到了高轩王手里,那些新仇旧恨都可以一并算了。就算高轩王明知魏空行是无辜的,他肯定也会施以重刑,屈打成招。这些都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那咱们得赶紧想法子呀!”赫连急了,转脸望向江应谋,“江公子,你可是咱们稽国最聪明的,你赶紧想想法子把空行弄出来吧!照高轩王这么个审法,空行熬不了多久的!”
“公主,您急也没用。”江应谋耐心道,“空行如今是下在死牢,且牵涉魏氏一案,不是谁说放就能放的,即便是稽昌,也不可能一句放了就能把空行给弄出来,因为魏氏一案牵扯太大太多,想让魏氏灭绝的人也很多,所以谁想在里面擅用一些私权,都会被其他人所抨击和敌视,即便那个人稽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