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应谋哥……呀!你在沐浴吗?”
“玉竹?”
雷玉竹拨开窗户正想翻进来时,却发现江应谋正赤着胳膊浸在浴桶之中,顿时羞了个满面通红,缩回去,背过身,捂住了脸。
江应谋也好不意外,忙伸手抓起旁边的浴袍,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了身来,然后迅速套上。
“应谋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雷玉竹小声道。
“玉竹你怎么会从哪儿钻出来?”江应谋觉得冷,又再套了件斗篷。
“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我可以转过身来了吗,应谋哥?”
“行了,可以了。”
雷玉竹缓缓地转过了身来,满面羞红地朝江应谋看了一眼,然后翻窗跳了进来,有些局促道:“应谋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先别说这个了,你不是跟你爹离开博阳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被我爹强逼着走的……应谋哥你知道吗?其实魏空行可能没死!”
“真的?”应谋眼前一亮,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听你爹说的?”
“是我爹亲口告诉我的,说当日被火化的那个不是魏空行,而是另外一个疫症死者,魏空行早被我爹给调包了,送出了司刑司。”
“被送出了司刑司?你爹想把他送出去,不容易吧?”
“可有了稽文丁,那就很容易了!应谋哥,你别忘了,稽文丁当时就守在司刑司外面,负责往司刑司里送药物日常用品,他要带一个人出去,那是很容易的。”
“这么说来,空行是被稽文丁给带走了?”
“对,我爹是这样说的。”
“可是我不明白,师傅为何要帮稽文丁?而稽文丁为何又要设法弄走空行?要知道,擅自把有疫症的患者带出司刑司,那可是死罪。”
“稽文丁为何会设法弄走魏空行,这一点我爹也不知道。我爹之所以会帮稽文丁,是因为稽文丁手上有我爹的把柄。”
“什么把柄?”
“不知道。”雷玉竹摇摇头道,“我爹不肯说,只是让我别再问了。”
“那稽文丁把空行弄出去之后,师傅还见过空行吗?”
“没有了,不知道他把魏空行弄哪儿去了,但我爹说,魏空行当时已好得差不多了,就算弄了出去,也应该能救得活。”
江应谋长吁了一口气,十分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至少,空行还活着。”
“应谋哥你知道吗?我来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呢!”雷玉竹噘嘴不满道,“我方才想从正门那儿进来找你的,可你奶奶不准,还让人把我扔出了街口。我迫于无奈,这才想到翻墙这个办法的。应谋哥,你奶奶对我的成见真的太深了!”
“她是老人家,脾气有些怪,你别介意才是。对了,你回来了,师傅呢?”
“我爹他……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自己偷跑回来的。我爹非要逼着我去师叔那儿,我不愿意,所以就趁他睡着的时候偷跑了回来。”
“你跑回来了,师傅肯定会跟着追回来的……”
“我不管!”雷玉竹打断了江应谋的话,扭身赌气道,“我不会跟着他再回师叔那儿的!铺子我都已经买好了,我的玉竹馆一定要开!”
“玉竹,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江应谋微微颦眉道,“你有没有想过?师傅如此着急地带你离开,肯定是有原因的,肯定是因为博阳城里有他担心有他害怕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这么匆忙地带你走。你一回来,他势必会跟着撵回来,到时候他所担心害怕的东西会不会真的对他有所威胁?”
“这个……我倒是没细想过。”
“眼下先找到师傅,确认师傅安全无事再说。”
“那就多谢应谋哥你了!那我……我怎么办?我不敢再回雷府去了,万一真的有什么人埋伏的话……”
“你暂时就留在杜鹃阁吧,等我找着师傅再说。”
“可是你家林蒲心不会生气吗?”
“她……”
“怎么会生气呢?”无畏的声音忽然从屏风后传来。
江应谋回头一看,只见无畏披着件浅黄色斗篷,慢条斯理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非常非常客气的笑容。他忙上前扶着无畏,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