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她跟魏空明联络上了呢?”
“不会。”江应谋十分笃定道,“就算她跟魏空明联络上了,她也没必要杀师傅,因为师傅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何必这样?”
“成翎王,高轩王,又或者王上?这几派好像都没有杀雷掌司的必要吧?会是谁呢?”江尘托着下巴皱眉思索道。
“或许,我们还漏掉了什么人。”
“会不会是郑憾?那家伙一直在博阳逗留,看着挺游手好闲的,可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师傅和郑憾好像连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有大到要灭口的恩怨呢?”江应谋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看不像是他,或许在这城里,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人。记得秋心那件事吗?青十二娘莫名消失,她背后的那个神秘主人也不从知晓了,我总有预感,那个人一定还在城里。”
药圃旁的小竹楼上,雷玉竹正神情失落地靠坐在竹楼上,呆呆地看着桑榆领几个小婢女种药。江应谋的身影一出现在篱笆栅栏外,她便立刻抬起了头,眼眶湿润地朝那边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默默地抹泪。
江应谋也看见了她,抬了抬手,示意江尘先回阁去,然后缓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江应谋走到竹楼梯下抬头问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爹真死了……”雷玉竹哽咽道。
“玉竹,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要节哀顺变。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办好师傅的丧事,风风光光地送师傅离开。”
“我不想……我不想送我爹走……他走了……我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在这世上,我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连个亲人都没有……”雷玉竹呜呜哭道。
“你怎么会一个亲人都没有?北境那边还有你的师叔,你的师姐以及其他师兄弟,你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安排好师傅的后事,我自会派人知会他们来接你。”
“你要把我送走?”雷玉竹猛地抬起那张泪痕满满的脸,颇为幽怨地责备道,“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把我送走?你当真是那么见不惯我吗?”
“这是你爹的意思,也是他的遗愿。他希望你能回到北境,跟你的师叔师姐们在一起,那样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就不肯把我留下吗?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赶我走?你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玉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你只是想赶我走而已!”
哭着嚷完那一句,雷玉竹噔噔噔下了竹楼梯,飞快地往外篱笆栅栏外奔去了。江应谋回头时,看见江尘还站在梨树下,便朝江尘点了点头,江尘跟着追了出去。
随后,江应谋回了杜鹃阁。过了没多久,无畏从外面回来了。一见到她,桑榆立刻放下小铁锹飞奔了过去,神秘兮兮地向她禀报道:“蒲心姐,那个雷玉竹简直莫名其妙!”
无畏问道:“她又闹什么了?”
桑榆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方才她在这儿难过,公子过来安慰她,说办完雷掌司的丧事就会知会她师叔来接她,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公子没良心,她都成孤家寡人了公子还赶她!哎哟,我听着可真上火呢!要不是公子在,我都想回她两句了!公子没良心,公子没良心还会收留她住在咱们阁里?”
无畏耸肩笑了笑,轻拍了拍桑榆的肩头道:“知道公子要怎么做才算有良心吗?公子得娶她,那才算得上是有良心呢!别跟她计较,她没了父亲,让她闹腾去吧,反正她也闹腾不了几日了。对了,公子已经回来了吗?”
“回了好一会儿了。”
“那你慢慢种,我先上去了。”
无畏正要上石台阶,府内一个下人领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到了篱笆栅栏外,向她行了个礼道:“少夫人,这人说要见公子。”
无畏打量了那个陌生男人一眼:“请问你是哪位?”
陌生男人深鞠一躬道:“小的是裴宽,之前同公子说好了,家中事情一办完就立马来公子跟前服侍。”
“哦,我想起来,你就是裴家的那个裴宽?”
“正是。”
江应谋书房内,裴宽跪下,恭恭敬敬地向江应谋拜了两拜,然后起身道:“幸得公子搭救,裴氏一门总算是逃过一难了。小的护送家主到了辉山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家主叮嘱小的,务必要留在公子身边尽心侍奉,以报公子搭救之恩。”
江应谋含笑道:“其实真的不用,一句话而已。”
“对公子来说是一句话,但对我们裴家来说却是一条救命的妙计。公子若不嫌小的愚钝,就请留下小的吧!”
“那好,正好我身边缺个管阁的掌事。从前都是我的婢女阡陌在打理,自她出嫁后,就没合适的人来顶替这个职位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杜鹃阁的掌阁管事了。”
裴宽再拜:“谢公子恩典!”
“正好,请教你一个事,裴大哥。”江尘插话道。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