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陆六到底是老江湖,被玉以凤这么一说瞬间便是摆正过来,笑道:“前些日子腿受了伤,让二位天临子见笑了,还请屋里坐。”
玉以凤缓步走着,眼睛看向陆六双腿,那小腿处倒是还真有包扎的痕迹,那明显能够瞧出是换过好多次药的,那般模样,受伤之事恐也不假。
路过陆六身旁,玉以凤清楚看见陆六睫毛颤抖,那双手更是相互紧握,可即便是这样,正好曝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二人也不予客气,屋内虽说没有豪华家居,但也与院内一样,干净整洁,坐也坐的舒服些。
看得二人坐下,陆六那是赶紧倒上茶水,对于茶道玉以凤没有太多研究,可看那茶水色泽也知道并不是很好茶,茶虽不是什么好茶,可香味却是很足。
细细抿上一口,茶叶苦涩味道瞬间侵透肺腑。
不喝第二口,玉以凤放下杯子,看着陆六问道:“陆大叔,说说丢刀的经过吧,你们这儿离余陵山路程颇多,我们早些结束也好早些天临。”
陆六怕是腿伤有些痛,手掌撑着大腿,慢慢坐下,叹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我到村子后面五里处的山中打猎,唉,也怪我贪心,不该过溪那边的,可一只肥美野鸭被我射落到溪那边,实在是舍不得不要,这才过溪被那边的黄猫看见,不但丢了宝刀,腿也是那个时候弄伤的。”
站定起身,玉以凤抱拳道:“知晓了,陆大叔等我二人带刀归来的好消息便是。”带刀二字,不知不觉加重了一个语调。
林绵便是这儿好,正经事,也懂得分寸,好像似懂非懂的看出了玉以凤一些异常,并未说话,只是像个无关人一样跟着玉以凤。
刚走几步,玉以凤却莞尔转身,只叫得那刚要站起身来的陆六又是无力跌坐在凳子上。
玉以凤越是缓缓逼近,陆六的呼吸声便是越发沉重。
玉以凤笑笑,递过手中一物,是一瓶药丸,瓶中尚有五粒,这药丸对于外伤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是出门前玉聿特地塞到他手中的,此时也只剩下五粒了。
“陆大叔,这儿还剩几粒药丸,对于外伤有很大的效果,你且收下。”
陆六愣了,双眼一动不动盯着玉以凤的美丽脸庞。
玉以凤点头,声音中真心实意很足:“接下吧。”
这会儿,陆六浑浊双目内泛起了水雾,双手畏畏缩缩伸了出来:“谢…,谢过天临子。”
玉以凤提醒道:“这会儿天热,洗澡时还要注意,伤口遇水易化脓,再说你这伤口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伤。”
这等浅显道理别说是陆六这个老猎户,就算是寻常百姓那也是熟知的吧。可为何玉以凤要多说这一句算的上是废话的言语呢?
人心终归是肉做的。
玉以凤笑着刚要转身却止住了,再次拿出一些钱财,也不管陆六收是不收,于桌子上放好,只是毅然决然转身,留下一句话:“你这几日也不能够上山打猎,这些钱财勉强能过活到你伤好吧。”
就在玉以凤与林绵走到门口时传来陆六哽咽的声音:“那刀不要也罢。”
玉以凤笑着回头:“放心,一定给你拿回来。”
出了屋子,走远了些,林绵才开口出声道:“以凤哥,这陆六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玉以凤扭头惊讶道:“连你都瞧出来了,那陆六演技真的很差劲。”
林绵咆哮:“玉以凤,你这狗拖个,我要杀了你!”
吼是吼,可玉以凤早便是远远跑开了。
这会儿天色已然是夕阳西下,那夕阳正好在玉以凤他们要去的那山后落下,望着红霞满天的夕阳晚垂景象可真是美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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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一只白色小鸟停落在山间树上,伸长脖子望向山外,看它等的人几时才来,偶尔路过几人却发觉不是所等之人,嘴中发出一连串埋怨声音:“中中,中中…。”
就连它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等,只是隐隐记得有声宛如宿命一般告诉它在这儿等,等到有朝一日,见一人,头顶白色云儿便跟着他。
细细一看,这还是一头白鹤,巴掌大小的白鹤。
山脚下,完全见不到夕阳余晖,林绵有些担忧,这夜间入山危机四伏啊!“以凤哥,确定要夜间进山?”
“不然呢?”玉以凤已然大步直迈,直直向山中挺进。
要说夜间山中危险,可远不如山下危险,山下可也在狼群的觅食范围,倒是狼却并不会爬树。
总不能是退回到陆家庄过夜吧?那也太给天临子这个称呼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