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日的雷雨,好容易天晴,天色草色,就连花朵都变得灿然一新。
看见如此美好的场景,云缚安应该身心愉悦,可她心不宁,惴惴不安。
总是找不到根源。
这几日去给元后请安,元后有时候总会露出爱怜的神情,总是欲言又止。
每每云缚安问起的时候,元后却否认,又将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云缚安也不好追问,倒显得自己固执。
郑家这两日的罪证伴伴已经在加紧搜集了,光是胡家和郑家来往的密信,就被伴伴手下的人找到了不少。
一些贪污的银两,也找到了七七八八。
地下密室几乎被伴伴查了个彻底,胡家这些年瞒天过海的案件不少,最后整理出来的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足足够整个元国大半年的税收了。
若是被元帝知道,少不得又是掀起一场治理贪污的腥风血雨。
苏贵妃自有了这佳音公主,因着云缚安秉着小孩子根本不懂事的原则,多次对苏贵妃进行疏导,苏贵妃倒是也没有从前那般模样讨厌这佳音公主。
况且佳音公主也不怎么记事,周围的乳母嬷嬷,也全都换了一遍,也没人敢在佳音公主和苏贵妃面前嚼舌根子。
上次独活拦下了长公主的信件,让云缚安发现了一个新的名字。
吾金嘉措。
不像是中原人,说的东西也无非是长公主在元国的消遣,亦或是民间有趣之事罢了,表面上看起来也并无特殊。
云缚安却沉思,心里直觉,长公主元祈对这吾金嘉措,是特别的。
特别在哪,也只有这公主八九岁时出使边沙。
早些年发生过的事情,云缚安根本就无从得知。
“郑美人也是心急,只是奴婢已经将郑美人托人送出去的信件拦下来了。”独活将几封信件拿给云缚安看。
云缚安安排布置人手都很灵活,后宫内定是不乏有元后元帝的眼线,既然没有办法避开,就只能在自身上下功夫。
诏狱的典狱官,因为私收贿赂款项,被人举报,丢了铁饭碗,乱棍打了又上交了全部身家,这才保住了妻儿。
“还没死心呢?”云缚安嗤笑一声,随手将这些信件丢到案桌上,“处理了,另外叫吴义好好照看叶家众人,别让叶夫子在狱里受了委屈。”
新上任的典狱长,正是吴义。
云缚安不是没想过,通过吴义将叶家一家老小救出来,吴义知道了叶家与云家的渊源,也曾忠心耿耿向云缚安陈词,愿意以自己的前途赌这一次。
可如今她羽翼未丰,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这一次,她下这一赌。
若是赌输了,很可能涉及的人命更多。
她要对效忠自己的人手负责,更要对叶家负责。
“不是让人盯着郑家那个宠妾了吗?”云缚安问道,“有什么动静?”
独活斟酌了片刻:“似乎并无什么不对,郑家好像没什么变化,似乎根本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因为这个事情,陛下直接将选秀延期了,说边疆战乱,他心不安,等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再进行也不迟,那些秀女全部养在储秀宫学习御女的规矩。”
云缚安轻扣茶盏,眼神慵懒,靠在桃花身上:“让伴伴快些。”
她已经等不及要给郑家连带着沈家一同办丧了。
独活低着头退下去了。
云缚安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桃花:“等会晚点,我带你出去溜溜,一直关在竹园里,你性子都静了。”
桃花尾巴在空中飘摇,然后轻轻地搭在坐塌上。
是夜。
独活提着灯跟在云缚安的身后,桃花在云缚安的前面开路。
两边都有深夏的小虫子在名叫,似乎还听见有蛙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