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盯着他面上渐渐凝聚起来的杀意,轻轻道:“他不是鬼,他是人,所以绝对不是先皇。”
“哦?”展越的剑眉跳跃了下,浓烈的杀意丝毫不减,此时此刻,他只是天子近臣,大周锦衣卫!
“那张脸,是面具。”秦苏因为靠的太近,本来想退后一步,却忽然停滞了,她知道自己此时任何的退意,都会招致杀身之祸,因此一动不动,端然而立。
“我看到了他的影子,展大人,所以他是人非鬼,那张脸在月光下毫无表情,因此戴着的面具,不是真面目,只有那冠冕,我想那不是真正的皇冠,而只是伪造的……”说着,伸出手,白皙的手掌上,有一颗滴溜溜的珍珠,发出圆润的光泽。
展越的手慢慢放开了,抬起,粘住那颗珍珠,正要握住
“我虽然不知道皇上戴的是什么珠子,可这珠子应该不是。”秦苏的声音轻轻的,攥着珠子向后退了一步,
展越一怔。
“大人,我已经证明了那人不是先皇,所以大人就放过珊瑚吧。”秦苏道。
“你在跟我谈条件?”展越嘴角生出冷酷的狞笑。
“我在救我丫头的命。”秦苏冷着脸道:“明说了吧,大人,您白日轻易能放我送夫入殿,不就是想让我做诱饵,把那煞神引出来?”在归化殿里,她说“替代”就是这个意思,恐怕在那个时候,展越已经把她当诱饵,准备有蛇出洞,才会放过慧远,轻易离去。
展越不答。
珠光暗动。
若有若无的暗香又飘了过来,不像方才那般惊心动魄,也许因为眼前的女人有些可恶……
展越忽地转过身,又坐回了方才的禅椅上,玫瑰色的霞光透过窗棂映了进来,照在那飞鱼服上,肩头的龙凤锦绣烁烁发光,只是脸色越发冷峻。
“大人,如何?”秦苏催促道,回头看了看窗外,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虽然是审问,可孤男寡女待久了终归不妥。
“你刚刚死了相公,如何不难过?”展越冷冷开口。
“这与大人有关系吗?”秦苏沉了脸,这样问法实在失礼。
“有关系。”展越抿了抿嘴,这个女人太诡异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怕尸体?
假装被擒?
如今又看到了煞神?
还捡到了煞神留下的珠子?
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好,我说。”秦苏识时务地老实回答道;“我与先夫从来不认识,所以他仙去,我只是惋惜,却没有难过,而……而……我说过,一切都是嫡母所逼,嫁过来守寡,总比落在她手里强,所以对我来说,在周家算是不错的选择。”
展越沉默不语。
“问完了吗?大人。”秦苏似乎有些不耐烦,向门口走了几步。
“你为甚如此胆大?”展越在她背后开口道:“你不过闺阁女子,从哪里练得如此胆量,难不成与江湖有什么联系?”这样的反应,真的不像大家闺秀所为,倒像是武功高强的江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