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说?”秦苏也不起身,坐在禅椅上,冷然望着他,手中的团扇一下下地摇着道:“二叔带着这么多外人来,是要杀人吗?”还没说完,见外面有人道:“周夫人。”正是陈老夫人身边大丫头月儿的声音。
秦苏一扬头,月儿姗姗进来,见了这架势,唬了一跳道:“听说周夫人要做回礼,这煞神除了,正是天下之福,我家老太太也说是要一起呢,这是怎么了?”
“我也正问二叔呢。”秦苏淡淡道。
周舒见秦苏那悠然无波的摸样,又见芍药端媚正好地站在她身边,看着自己的眼眸竟然是不屑,不由恶从胆边生,忽地抓住月儿的手一推道:“快让你家老太太来。”
月儿抬头打量着了下周舒,也不多言,几步出了屋子,不一会儿,陈老夫人几个都进来了,甚至慧远也接到了消息,进来了,见周舒这架势,都面面相觑。
“今儿,我就说明白了。”周舒见一屋子人,藐了藐角落里的那个锦衣卫,眼皮“蹬蹬”乱跳,清了一下喉咙,指着秦苏道:“我也不怕家丑,当着这么多人,我只问嫂子一句话,吕嬷嬷说了实话,你为什么不打杀了那丫头,反而把吕嬷嬷打得不能下床?”说着,恶狠狠地瞪着秦苏。
小嫂子,你既然敢惹我,就让你尝尝爷的手段!
秦苏不答,只淡淡地吩咐珊瑚道:“你来说。”
珊瑚答了声“是。”低垂着脸,颤声道:“三爷要去找安儿,吕嬷嬷偏生胡扯,小姐回来把她打了。”
“安儿就在我身边!”周舒忽地拽过一个唇齿红白的小厮,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一派胡言!来吧,把这丫头拖出去打,早晚打死!“
珊瑚望着拿着棍子的众人,吓得一下躲在了秦苏身后。
秦苏却不答,指着旁边的椅子对慧远与陈老夫人道:“几位请坐。”声音平和中正,并不把凶神恶煞的周舒放在眼里。
周舒更怒,一把抓住那锦衣卫的袖子,道:“众位,那事说不清,如今如何?我这小嫂子看似冰清玉洁,却跟锦衣卫勾勾搭搭,这就是证据!”说着,指着那锦衣卫。
那锦衣卫低垂着头,帷帽遮挡着他的脸,一动不动。
慧远听了这话,蹙了蹙眉,想说什么,终于忍住,秦苏虽然对他们寺庙有恩,可这是家务事,他一个出家人管不得的,因此只得一言不发。
“周三爷。”陈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周大奶奶早就说了,这是回礼,我也接到消息了的。”语气里十分不客气,隐隐带着几分怒气,——这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巴巴地请来这么多人来证明自家嫂子不守妇道?她还没见过这样不识羞耻的人家!那小厮,明显就是个娈童,还自己揪出来做证明,若是那有心的上朝参一本“不守悌道”,保证让大学士周清吃不了兜着走!
这周家三爷是不是疯了?
“那又如何?”周舒见秦苏仿佛不在意的摸样,心中更是怒气勃发,声音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吼道:“她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跟这个男人私通!”说着,一下把那个锦衣卫的帽子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