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是夏书锋,刘砚脸色就有些冷淡,人和人之间也分气场合不合,他跟夏书锋就属于最不合那类,一个温润,一个粗鲁,平时在村里遇上,多半是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流。
夏书锋慢悠悠站了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点了根,递了根给刘砚,“来一根不?”
刘砚没伸手接,“我不抽。”
夏书锋收回了递烟的手,很散漫地把那根烟弹到了草地上,用脚一点一点碾磨碎,“这是……洗衣服去呢?”
“嗯。”刘砚说。
“我说你,”夏书锋冲路边喷了一口烟圈,“大男人家的,成天自个洗衣服做饭,也够难为你,怎么也不娶个媳妇儿呢,我听说杜鹃不是一心要嫁给你嘛?”
这话刘砚不是不能答,只是他有点厌烦这样无意义的寒暄客套,他淡淡看了眼夏书锋,问:“你有什么事么?”
夏书锋晒笑一下,摸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刘砚,“听说你把那城里来的小闺女给勾搭到你家里去了?”
原来如此,这种来者不善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刘砚嘴角略微勾了勾,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抬脚便走。
夏书锋猛然间伸胳膊拦住他,顿时从他身上弥散开一股酒味,他不依不饶地问:“急着走什么啊,你就说是不是吧!”
“走开,我没功夫跟你闲扯。”刘砚定定看着夏书锋,这一刻他全身温润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眼底深处闪烁着一股接近蛮横的坚持,哪怕是有酒精壮胆,夏书锋也有几分愣住了。
他以前从来不敢招惹刘砚,倒不是因为打不过刘砚,而是从小对上刘砚他心里就发怯。刘砚曾是村民心目中的神童,是他们全县乃至市里的神话,从小他就一直觉得刘砚一定是一只一飞冲天的凤凰,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却窝在村里不动了。
连自个儿都去省会城市见过几年世面,刘砚居然一直没什么动静,看杨子是打算一辈子打算窝在村里了,他心里对刘砚的那点敬畏和自卑,越发的淡了。
他刘砚就算是庙里的神仙,长久无人供奉,那点仙气也早就消磨没了,自个儿要是再怕他,那不成笑话了,村里同辈儿人里头,他还从没怕过谁。
他两手并拢扣住后颈,左右活动活动脑袋,往前迈了半步,“急什么,我问你话呢,这北大出来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啊,心思到底是活络,都已经有杜鹃了,现在又看上城里来的小姑娘,这也太贪心了点吧,自以为念了两天书,长得俊,可以胡来了是不?”
他手从脖子上拿下来,闪电般地抡起了架势,这一捶朝着刘砚肩膀上就捶过去了,可才在半空中,腕子就给捏住了,夏书锋挣了一下,满心以为挣脱刘砚轻松不在话下,谁知愣是没挣开。
他颇意外地看了刘砚一眼,另一只卯足劲的拳头也没歇着,瞬间就招呼过去了,他早预备好了打刘砚一个出其不意,照他的劲道,一拳就能把人给揍趴下,可惜还没等他那记重拳打在刘砚身上,肚子上就先挨了一拳。
疼的夏书锋猫起了腰,连着两回没占上便宜,十足打击了夏书锋的自信。没想到刘砚看着高高瘦瘦的,还真不是块绣花枕头,往常看他常挑着水上山下山,估计就是这些勤奋让他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手劲儿一点也不逊色于自己,一看就是常年干活下力气的人,就冲这点,他心里倒有些暗暗的佩服。
夏书锋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指着刘砚,恶人先告状:“行,行,你够可以的,还没怎么的就动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