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安妮看来炒菜就已经很复杂了,更别提工艺繁复的面食。
她瞧他手上的动作,瞧的目不转睛,或许是从小没能得到太多家庭的温暖,又或许是从罗爸爸那里得到的只有粗犷的严厉,而没有温和的循循善诱,总之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想明白了,为什么从遇到开始,她总是不由自主喜欢粘着刘砚的原因。
起先她仅仅是觉得跟刘砚特别投缘,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现在想想,这一切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身上竟有这么多吸引自己的东西。
刘砚长指翻飞,动作无比娴熟,硬是赶在水开之前,把案板上所有面块全做成了麻食。
他端起案板,把麻食全部下进了锅,然后扣住锅盖,从竹篓子里取了一头蒜,蹲在簸箕边上剥蒜瓣。
锅里开始咕咚咕咚冒着香气,罗安妮在旁边吞着口水,刘砚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去帮我摘两根黄瓜,一会凉拌着吃。”
罗安妮颠颠儿地跑出去摘黄瓜,刘砚望着她的背影,唇边挂上一个柔和的笑意。
家里多了个人,日子确实生动得多,不像往常总是死气沉沉的,自己给自己做饭吃,哪怕是很精心的一餐饭,也沉闷乏味。多了个人,添了一双碗筷,她期盼的眼神,和吞咽口水的模样,对他来说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或许他真应该考虑在三十岁以前成个家。
他思绪渐渐飘飞,没注意罗安妮已经站在了他身边,刚洗好的黄瓜还滴着水,滴落在他耳垂上,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了起来,“刘砚,我今天才发现,黄瓜竟然还会开花啊,花竟然是黄色的,你看,我特意留了没洗掉。”
刘砚噗哧一笑,笑她的孤陋寡闻,“黄瓜会开花很稀奇吗?所有的蔬菜都会开花啊。”
“哦……那什么,我就是常识有点欠缺。”她也挺难为情,摸了摸脑袋,又指着黄瓜尖儿上已经有些枯萎的黄色花朵,“这个能吃不?”
刘砚笑了笑,“那个不好吃。”
抬手擦了擦滴落在耳朵上的水珠儿,她行动总是那么冒冒失失,可是他觉得很可爱,很真实,十八岁的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他要去案板上拍黄瓜,顺手把那截儿黄瓜花掐落扔进了簸箕,这个举动直接引得罗安妮尖叫了一声,闷着声音说:“你太残忍了,那么萌的小黄瓜花,你竟然把它给扔了!”
刘砚无奈,可能女孩子的心思都很捉摸不定,所以罗安妮也一样,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怨念极深,他又折返回去,去簸箕里把蔫巴巴的花捡回来,不厌其烦洗了又洗,重新丢进了盘子里,跟黄瓜和着一起凉拌。
罗安妮有点怔,半晌流露出一丝怅然,惋惜道:“刘砚,你可真好,你要是我爸就好了。”
她往常也爱说奇奇怪怪的话,问他睫毛那么长是不是有秘方,还曾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服用过雌激素,为什么脸上的皮肤会没毛孔,那些问题让他哭笑不得,但远远没有这一次来的震撼。
这话让他不知所措,手里的菜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差点砸到了脚背,他手忙脚乱捡起菜刀,目瞪口呆望着罗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