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心跳越来越快,安琪儿比苏乐遥还紧张,手指冰凉,交握的手心却沁出了一层汗。
阳光自窗口洒入斑斓灿影,意示着今天是个晴朗的天。
将近十点黄钟泽才推门而入,安琪儿一下子弹坐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苏乐遥。目光极尽射出寒气,缠着纱巾的头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昨晚睡得还好吗?乐遥,我听说你生病了,很担心,但我想如果我来,你肯定会紧张,所以,就强迫自己等到了现在。乐遥,你还好吗?还有安琪儿,谢谢你对乐遥的关爱,有你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是她的福气。”一番话说得很煽情,仿佛他也煎熬了一夜。
安琪儿是个直肠子快人快语:“黄钟泽,你少来这一套。如果你真对遥遥好,就应该放了她,而不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逼婚,想要老牛吃嫩草。”
话说出口,安琪儿感觉自己一口浊气吐出,整个人轻松不少。丫丫的呸,这个老混蛋,别以为成天戴着一个面具,别人就看不出他的年纪。
被指着鼻子骂,黄钟泽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用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睛看着她们。看得安琪儿一阵阵毛骨悚然。
就在两人心悬到了嗓子眼儿里时,黄钟泽一步步走到沙发上坐下:“乐遥,看来已经考虑好了打算拒绝我,是吗?”
从他平静的语调里,苏乐遥听不出昨天的暴怒和疯狂。可越是如此,越令人感到惊恐。
“你别这么吓唬我们,告诉你,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我哥哥和皇甫御阳一定会来救我们的,黄钟泽,你这是绑架,是犯罪。你还是放了我们吧,看在苏妈妈和你情分一场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了。”安琪儿努力撑起气势。
黄钟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低低地笑,接着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夸张,最后那笑声简直可以冲破云宵。
“小姑娘,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畏?不管是哪样,我都要佩服你的愚昧。不过,保持这样的心性或许你的生活可以简单一些。”唇角仍是弯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太可恶了,他居然在骂她愚昧无知,不知天高地厚?
苏乐遥阻止了安琪儿与黄钟泽继续对话,她们现在的命在他手上,他一个不爽,吃亏的还不是她们。
她以前也和安琪儿一样冲动过,认为或许气势可以压倒人。但在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尔虞我诈后,她不再那么天真了。
他们必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否则也不敢如此冒险。
更何况从她们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皇甫御阳和商恺都没找来。这一点足以证明这个黄钟泽的强大,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们现在没有能够与之抗衡的武器,她们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叔叔,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不知道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她不曾跟我提起你过。只是,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她已经过世了,一切也该结束吧?”苏乐遥坦率望着黄钟泽的眼睛。
“结束了?说得真轻巧啊。为了能配上你妈妈,我苦心经营了三十年。从她十几岁我就一直默默爱着她,为了她,不惜设计自己的父亲,最后还弄得家破人亡,你觉得这是一句结束了就可以抹杀的吗?”眼底又聚集起了疯狂。
他的话听得两个女孩心颤不已,没有一丝丝感动,而是满满惊恐。他就是一个疯子,他这根本就不是爱一个人的表现。
他是沉浸于自我幻想的世界里,把自己塑造成了伟大的情圣。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为了苏姗娜,而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是罪大恶极。
这样的强盗逻辑,只有最最自私自利的人才想得到。
“我不跟你们说大道理,就拿乐遥来说吧。皇甫御阳去夜店找女人,你们就气得不行,觉得天都要塌了,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了。而苏姗娜之于我的重要性,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我为她倾尽一切,她却和一个什么都没有林长风私奔,连生养她,栽培她的家人都不要了,连我这个未婚夫也不要了。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把自己塑造成了天下最苦情的男人。
苏乐遥淡淡的说:“对于妈妈的过去,我并不了解。我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对她做出不好的评价和判断。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妈妈对不起你。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也不应该再纠结于过去的恩恩怨怨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我妈妈向你道歉。”
“哈哈哈哈……道歉?乐遥,你不愧是苏姗娜的女儿,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谁说没有办法补救的?母债女还。你看看你,你和苏姗娜长得多像啊,你就是她留下来陪伴我的礼物。”声音融入了几分森寒的气息,又透出几许疯狂的诡异,令人胆战心惊。
“你是个疯子,变态,魔鬼……”安琪儿又气又怕。
“骂吧,骂吧,尽管骂吧。爱上苏姗娜的三十几年里,我什么样的苦和屈辱没有承受过,更何况只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谩骂?”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狂。
安琪儿被他一记眼刀吓得瑟瑟发抖,抓着苏乐遥的手。
面对这样没脸没皮的恶魔,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正,在他的思维里所有人都亏欠了她,都是罪大恶极。
只有他是受害者,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