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天,那天晚上,莫彩离在刘大郎的口中知道了他们和里正是怎么解决事情的,开始的时候,里正娘子是咬死了要小二断腿赔罪,最后还是里正的大女儿大姐出面和解,说是弟弟的腿又找了一个大夫相看,大夫说修养一段时间就好,所以不必要小二陪腿。
里正听见儿子无事,记起和刘大郎以前的交情,又想到这件事情不过是小孩子的打闹,既然儿子已经无事,自然不会再坚持那过分的要求,不过里正娘子却心存不甘,见小二的腿是打不断了,又提出了要赔偿,还张口就要一百两。
刘大郎心中知道这是讹人,可是事情毕竟是儿子打伤了人家,再加上以前里正对他们家的恩情,自然不好反对!刘大郎不好反对,刘母可不管那些,站起来和里正娘子大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大姐出面调解,将钱银调到了八十两。
大姐知道这样也是多了,可是也理解母亲的心情,只好在这件事情上偏向母亲一点,而刘大郎也明白这些事情,听降到八十两也就一口答应了。
这个时代,一两银子要是省着花都够一家老小一年的花销,指地吃饭的农家汉子,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就能看的一二两银子,何况像刘大郎这样无地之人,八十两银子是这些农家汉子到死也看不见的数量。刘大郎为了以前的恩情一口答应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偏偏里正娘子还是不满足。
她也是想到刘大郎这样的家境怕是答应的痛快,给的时候憋屈,就给刘大郎定了日期,一个月之内要是给不上,就拿了刘家小二经官。说完不理自家老爷和女儿的瞪她的眼神,直接走进屋里。里正见到自家娘子走了进去,虽然里正心里对这个提议也觉得有些过了,可是亲疏远近还是有的,在外人面前自是不能下了自家娘子的面子,低下头闷不吭声,算是默认了。大姐见爹娘都是这个意思,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再者,她对自己的弟弟被伤一事也是气愤的。就这样,刘大郎欠下了八十两的巨债,还被人限期一个月内还清。
莫彩离知道了这一切后也愁上了,对这个一贫如洗的家,这样的巨债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大郎回来了,你五叔公答应借钱了么?”洞外刘母的声音里满是期盼。
刘大郎没有回答刘母的话,直接走进了山洞,看了一眼坐在床板上哄着女婴的莫彩离,眼神闪闪,然后转头不理任何人,一头扎在了另一个床板上。
“大郎……哎,你别睡啊,你起来和我说说,你五叔公答应了没?”刘母不放弃的问道。一边莫彩离无奈的摇摇,看刘大郎的样子这次又没有借到钱。
这几天,刘大郎和刘母跑遍了他们所认识的所有亲戚,却是一个铜板也没有借到,真真是锦上添花人人来,雪中送炭无人问。眼看三天已过,八十两纹银的巨债可如何还清呢!
刘大郎被刘母说的心烦,一个打挺从床板上起来,眼睛直盯盯的看向一处不知名的焦点,刘母吓了跳,又见刘大郎这样的神情,自以为是儿子受了刺激,发傻发呆了,急的又开始嚎哭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娘,莫哭了,我刘大郎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就不信靠自己的本事凑不全这赔偿的钱!”刘大郎起身,安稳住刘母,然后顺手拿起猎叉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郎,大郎,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刘母见儿子大步的走了出去,急忙的收住哭声,追了出去,到了外边只能看见刘大郎依稀的背影,急的大声唤着。
“哎,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你一个男人都进了月房,不满十日怎么能去打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活啊……”刘母没有追上刘大郎,满口念念叨叨的走了进来。
莫彩离将头低下,脸贴到了怀中婴孩的脸上,心知刘母说的月房是指自己,暗暗祈祷,刘大郎一定要平安无事,要不然她就成了罪魁祸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