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的事啦。我只是在想咱们背后有人尾随却毫不知情,真是疏忽大意。好在这一回是长老而非魔道恶徒,否则被人伏击肯定大事不妙。我也就顺口一问,没什么别的想法。”
百里烟打个哆嗦,“说的有道理,以后咱们在外面还是小心点好。免得遭人算计。”
石然苦笑道:“说得老头子跟变态似的。我是怕太琰出岔子,暗中跟着的好吧?你们是后来的,怎么这顺序还弄反了?”
云菓挠头一笑,“我们又没说您,您这么紧张干嘛。”
石然哼道:“罢了罢了,你不是有事情问,有屁快放吧。”
云菓闻言,正色点头道:“有两件事问你。第一件事嘛,我当初和我大哥一起回来,这些日子没听到他的消息,心中颇为挂怀。长老平日里四下走动的多,不知道有没有我大哥的消息?”
石然略一思量,点头道:“你说扶摇山那个小子啊。嘿,是个好苗子,老头子这么多年行走洪荒各大门派,以他资质道行,在年轻一代中以‘出类拔萃、超群越辈’八个字形容毫不为过。就是现在年纪尚轻,桀骜不驯,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哩。”
百里烟哼一声,“我大师兄那才叫惊才艳艳呢。”
石然笑道:“沈澜和他在年轻弟子里都是极为惊艳的人物,但性子却大相径庭。老道我眼光不够,日后谁会更胜一筹,当真难说。”
“长老,你咕哝半天,我问的问题还没说呢。”
石然咳嗽几声,“毛孩子猴急,慌什么?我这不正要说么?你大哥啊,前段时间听说他向掌门师兄请缨,跟着一众小辈娃娃去了南海,调查扶摇山和南海诸派大劫的详细情形去了。”
云菓点点头,“大哥身负灭门大仇,归心似箭也是理所应当。上次一别,一晃这么久没见,也不知大哥现在过的怎么样?”他不禁想起南宫明灭英姿爽朗的笑容,只希望他早日探明真相,重振扶摇山昔日荣光。正想着,石然接着道:“看你的样子,还有什么事?”
这一回云菓脸色微沉,半晌才慢悠悠道:“其实云菓有一件事情困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您把我和百里留下来,一番对话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沉吟半晌,继续道:“长老和我第一次见面,是在山门拜山。当时我被霍天衡重伤,生死一线,你没有现身援救,我只当你是冷漠狭隘之人。”
石然微微汗颜,抿嘴低头。
“第一次来朴贤居,我操作失误让白荑师妹和莫师兄受伤。长老一怒之下把我打飞。我总感觉,其中情绪有些出越,下手带了两分戾气,似乎故意针对弟子。”
少年看着灰袍老者,“长老平日里虽然不属平易近人的类型,但从细节来看,对门下弟子其实颇为不错。唯独对我,始终抱有一丝敌意。若不是白师妹一直从中调停,只怕今天万万不能面对面好好说话。石长老,不知道我感觉的有没有错?”
石然闻言,沉默半晌道:“有时候心思机敏,不是一件好事。”
“所谓天下没有生而对立的矛盾。我与长老原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长老犯不着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云菓思来想去,一不曾出言顶撞不敬师长、二不曾飞扬跋扈招人嫌隙、三没有利益冲突萍水相逢。如此看来,长老针对我,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吧?是受了谁的命令,还是知道什么鲜有人知的内情?”
石然转过身子,负手而立,良久叹气道:“有多大的能耐,才能知道多少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你是聪明人,现在质问于我没有半点意义,倒不如随我一同研习符道。日后若有成就,名传洪荒,该了解的,自然就知道了。”
云菓脸色一暗,腮帮子微微鼓起。他悄悄阖上双眼,心中五味杂陈。
想当初在南柯浮梦境中,黑衣人提起他父母一事,少年虽然不信,却不能不在意。生而为灵,却无父无母,忽然间有亲人的消息传来,试问几个人能心如止水、几个人能毫无波澜?
回到上玄院中,他心中疑虑更甚。为什么自己从小在上玄院长大?自己是从哪里被发现收养的?石然莫名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他知道个中或许确实有不为人知的秘辛,但现在看来,自己身无寸法,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弟子。如果不能在某一方面拿出成绩,或许这一世,就这么浑浑噩噩庸庸碌碌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缓缓道:“好,那以后咱们一起研究新八极卦符。不出成绩,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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