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烟做个鬼脸,“大师兄,你幸苦了,我让小菓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她甜甜一笑,笑容如夜色薄雾里的海棠花。这份笑容,即便再如何艰难,也是青年想要看到的。
他暗自握拳,“不能输小师妹她也不喜欢我输…”
沈澜正思量着,云菓的声音忽然传来,却不是对他,而是对与会所有弟子。
“诸位,此番大战实属洪荒道门年轻一代的代表**手。对阵双方,不论是无嗔师兄和其背后的菩提殿也好,还是我大师兄与三清听风院也罢,不论结果谁胜谁负,都是惊才艳艳、伯仲之间。想必门派师傅长老,也是颇为欣慰。洪荒后继有人,佛门三清两家,也可携手与在场诸多好朋友引领道门,为洪荒安平打下基石了。”
众人微笑点头,“云师兄所言极是。今日一战,当真让我等大开眼界。”
更有人从旁打趣,拿自己与二人比较,得出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一山更有一山高的结论。
云菓哈哈笑道:“诸位师兄不必妄自菲薄。依小弟看来,既然能来到这崇天八极甄选,自然是资质道行无一不精、德行品格端正磊落之人,有几分傲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众人纷纷点头。这云菓说话极为受用,原本听风院赢了这一场,夺冠呼声甚至隐隐压下岳川谷,与无常分庭抗礼。但面前少年胜不骄败不累,言辞客气谦逊,又生了一副耿直天然叫人没来由亲近的面庞,一时间也是在众人心头树立了极好的印象。
半空中北胤笑道:“这小子,不知道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风时雨莞尔,“别的学不会,嘴皮子倒灵光的紧。”
二人正说着,有人道:“云师兄太过谦逊了。你从天劫逃生的神迹,可叫在场大伙儿惊讶的很咧!”
云菓抱拳笑道,“都是侥幸、都是侥幸。”
他原本和煦如阳光的脸上浮现一抹阴云,忽然长叹一口气道:“可惜啊,可惜。”
“云师兄何出此言啊?”
“我还是太糊涂,不成熟!之前顶撞烁一剑圣前辈,好好的对决交手,现在全被我搞砸了。想起来我这心啊,都要被撕碎了。”
众人忽然沉默,少年面色极为难过,而话题也异常尖锐。当下情形,听风院两大高手已去其二,分别对阵了晨星、晓月二组。若此时有烈阳组的人指定听风院对决,那么对手毫无疑问,自然是云菓了。
偏偏云菓与烁一剑圣约定不使用灵力。如此交手起来,岂不是变成木桩人偶、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看来出现先前情况,听风院也很清楚,若在与晨星、晓月二组对决中输掉了比赛,一瞬间净丢一百五十分,可谓恐怖非常;而若只输给烈阳组,等于失去五十分,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众人这般思索着,这一回,云菓恐怕是真的没有应招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云师兄对这件事情定然终生难忘,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也可以更好地处理了。”
云菓咧嘴笑道:“这位师兄说得不错,云菓受教了!”他刚有些明媚的脸忽然又沉下去,“唉!可惜!我这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别人。”
“这又是从何说起?”
云菓痛苦摇头,“你们想啊,原本堂堂正正一战,输赢又如何?所谓英雄惜英雄,也不知多少传奇前辈不打不相识。
现在倒好,不仅我不能用尽全力与烈阳组的诸位好朋友交手,还要害他们落得一个趁人之危、不解风情,钻空子的骂名!一想到这儿啊,云菓对不住大家,这脸都不知往哪里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众人脸色一红,原先谁敢说没有打云菓这块肥肉的心思?后来百里烟、沈澜先后约战晓月、晨星二组,这二组成员自知没机会了,有意无意眼睛里流露几丝妒忌。现在经过云菓一番看似大义凛然的话,这二组成员反而颇为同情烈阳众人。
为什么?
这名额只有一个,夸张点说,无非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抢到这个与云菓约战的名额绝对不受其他组待见,此其一也。
经过今天大战,听风院实力强横尤在众人想像之上。一直以来听风院为甄选出谋划策的,似乎并非今天大放异彩的沈澜,而是从天劫下逃生的云菓。如此看来,是不是说这云菓才是听风院最难缠的对手呢?他现在的确不能动用灵力,但若在甄选第二第三阶段秋后算账刻意刁难,只怕是有一幸苦番计较了,此其二也。
方才少年有意无意间强调三清与佛门二家强盛,倒是给在场众人心中敲了个警钟。那些争得头破血流也要拿到与云菓约战资格的,日后再想和三清上玄院搞好关系,只怕是难上加难。为了这一个小小的一百分机会,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值得呢?此其三也。
最后一点,便是云菓似乎不经意说的话。如此做法,简直乘人之危投机取巧,绝非一条值得人喝彩的道路。偏偏先前云菓给众人戴了天大一顶高帽子,又是夸众人道行高深,又是说众人傲气磊落,绝不屑小动作伎俩。如此一来,再有人跳出来约战岂不是既挖坑给自己跳,又当着众人的面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一时间烈阳组人人自危,原本打算这场交手一结束就去约战云菓的众人,现在立定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甘。
众人恍然大悟,这云菓看似恭维谦逊,实则狠狠坑了众人一把。可笑先前不自知,还纷纷给他抵铲子!
一时间唉声叹气此起彼伏,这件事情真是难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