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烁一冷笑道:“北胤师兄,商伝子是我座下弟子,却又是你门下汤行云。你表面说别人处心积虑,暗地里又帮他商伝子改头换面混进剑宗,何尝不也是处心积虑?你对我剑宗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
北胤冷笑道:“烁一师弟,当下情势危急,难道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么?”
烁一心头狂怒,沉默半晌才道:“这笔账,咱们以后再算。”
“有没有以后还是个问题呢,你说是吧,北胤。”
“你待如何?若要交手,老道士就陪你玩一玩。”
“没想到你这么心急,总有我们再交手的机会,现在不如抛砖引玉吧。”
“怎么个抛砖引玉法?”
白袍笑道:“我不是豪取强夺不顾江湖道义之辈。以这洪荒苍生作场豪赌,尔等可敢接上一接?倘若输了,便将宗派山门让出来罢。”
云婉不禁呸道:“这白袍怪从前多半是个赌徒,先前便将我的法宝弄去啦!”
“两厢情愿,愿赌服输。一枚法宝换了这许多人的性命,小妮子又有什么不满的?”
云婉一时语塞,正道众人满脸愁容。北胤嘿嘿冷笑道:“如此豪赌,就怕到时候你输了却拿不出筹码。”
白袍桀桀嘶声,“这第一局,以须芥寺作赌注,你们若输了,从今往后再不存在须芥寺三个字倘若我输了,我便绝不将当年的魔君影烛唤醒带入洪荒。你们看如何?”
枯法颦眉道:“阿弥陀佛,此事事关我须芥寺存亡,但仅仅凭借阁下一句话,是不是太儿戏了些?当年魔君影烛被我洪荒正道击败封印,岂是你说放就能放出来的?”
“想调查清楚这些东西又有什么难的?当初影烛被封印,巧了,同一时间古剑司冥也被封存起来,不得不让人起疑心。先前我让安、烁二人去扶摇山顶,不就是为了调查司冥的下落么?”
南宫明灭惊道:“你早就知道司冥不在扶摇山?!”
“不错。后来的事,就多亏你心急火燎前往昆仑山给我们带路了。”
南宫明灭惊怒欲狂,白袍人道:“影烛肉身被封印在司冥剑界里,至于魂魄嘛…则是被封印在八荒玉卦南柯洞天之中。诸位,我说得对么?”他云袍飞舞,“想放出来,又有何难?”
裔残晓道:“知道又如何?昆仑山铜墙铁壁,八荒玉卦神秘无比谁都不知道在哪,这两个东西说白了,只怕你一个也拿不到罢。”
“不见得,北胤,你跟他们说一说,如果我强行闯进瑶池之中,你们有几分把握守住古剑司冥?”
北胤沉默不语,白袍人笑道:“既非生死对决,又有什么困难的?至于八荒玉卦嘛,之前还颇为头疼,毕竟一百二十年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想到天助我也,居然让我在云菓身上现了八荒玉卦。”
“什么?!”这一回正道大能顿时炸开了锅,上前查看,果然现了少年掌心的阴阳痕。以北胤的眼力,自然能确认这就是当年名动天下的八荒玉卦主人的标志。他心念急转理清了个中关节,但佛门剑宗两家不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号称凌驾于神器之上的绝世法宝竟会出现在一个年轻弟子身上。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云菓在这里,一不注意恐怕就要落在邪魔外道手中,如此一来情况更加糟糕。
烁一炁剑一挥冷声道:“不如将此子一剑杀了,起码不用担心玉卦落到别人手中。”
“不可!”
几个声音异口同声,众人霎时间围在云菓身边摆出拼命也要保护少年的样子。枯法缓缓摇头道:“同道后生,怎能轻言生杀予夺。不可、不可。”
他顿了顿,“当年正邪决战,世人只知晓最后影烛被正道封印,却不知道究竟被封印在什么地方。但这位白袍施主却仿佛亲临现场,将其中关节查探得一清二楚。北胤师兄可知晓其中缘由?”
北胤轻叹一口气,俯在枯法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那枯法如遭电击浑身颤抖,即便先前被无常暗算也没有如此失态。
“北胤师兄,此事当真?”
“关系天下存亡,北胤怎么敢胡言乱语?”
“原来如此。”枯法长叹一口气,对着白袍道:“老衲此时有伤在身,恐怕并非你的对手。这一局即便你胜了,须芥寺僧众也不会服气。须芥寺万年兴衰,就算名亡实存弟子漂泊洪荒,也会与邪魔外道抗争到底。”
他话说完,引来正道众人一片惊呼,须芥寺的小辈弟子更是瞪大双眼不置可否。难不成万年历史的洪荒巨擘竟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么?
白袍哈哈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对决斗法了?”
“阿弥陀佛。胜之不武,有何高兴可言?”
白袍负手点头道:“一山更有一山高,追求极致的力量不过是愚者的痴心妄想,我可没说过要亲手与你过招。”他侧过头,“安左使,你可会一会释尊,他现在受了伤,正好与你有一战之力。”
“君上安心。”
安无涯前行三步道:“枯法大师,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