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宗门都有秘而不宣的邪功,这些邪功不能被掀在阳光之下,而真有机会练上邪功的人也大多都会落得个走火入魔不得善终的结局。但是凡事总有例外,这些邪功如果真能练成,很难不天下无敌。
但这些邪功通常都是被老师们在授课时语焉不详地一笔带过,偶尔真有好奇者或者作死者想要尝试,也往往因为自身资质问题止步于最初。
莫欢资质好,也曾偷偷试过,概因实在不喜欢修习时邪功带给她的压迫和绝望感,很快就放弃了。
但在一次又一次暗中的教授中莫欢发现,陌双简直就是天生要修邪功的。
因此,莫欢在陌双十三岁那年,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她偷走了藏书阁中记载邪功的书,并通过自己的一点小小人脉和权利,为陌双争取到一个非常僻静的单独居所。
但那时的莫欢,并不知自己当时的一个小小决定会对她自己及陌双造成怎样的影响。
当时的她,只是不忍陌双被埋没罢了。
邪功与她所修功法完全不同,没过多久,她已经不能再教导陌双。加上她本就长陌双两岁,十五岁已是明白男女有别的年纪,她虽与陌双姐弟相称,但归根结底,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加上课业繁忙,从前的日日相见改成了五天一见。
陌双生性沉静,发育期的少年疯长成叫少女脸红心跳的样子,可越是如此,莫欢越是注意男女大防。倒是陌双,或许因为练邪功的缘故,举止越发妖异霸道起来。
事情发生在陌双十五岁,那时,十七岁的莫欢已是内定的少宗主未来的同修人选,消息传到陌双耳中那天,莫欢正好约了他吃烤肉。
莫欢记得,那天是个下了霜的秋天,片片红叶如血,陌双一身棉布白衣,在枫叶满天的景致里显得分外遗世独立。于众人心中,他只是个宗门中默默无闻的小杂役,但于无人处才显现的那一点眉间朱砂,才流露出一些不可窥的实情。
“听说师姐日后要与季玄同修。”他们是结拜的姐弟,但或许是她曾教他功法的缘故,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陌双于无人处总是喊她师姐。
他总这么叫她,她倒也习惯了。陌双或许对别人总是尔等全是傻X的淡漠样子,但他对莫欢一向是和煦的。不是季玄对玉檀的那中温柔,而是一中和善,如同秋日的暖阳,毫无倾略性,也许并不热烈,却叫人无端觉得舒心。
可今天他明明也是含着笑,甚至亲手给她用那粗制的茶杯倒上了一碗茶水,但莫欢总觉得今天的陌双似是与平时不太一样。
她和陌双一向熟稔,顺势接过陌双递过来的茶,淡淡的嗯了一声。
莫欢没看到陌双眸中一闪而逝的剧痛。
“师姐喜欢季玄?”
“嗯。”莫欢只觉十分摸不着头脑,但她终归是个女儿家,即使亲密如陌双,当着他的面提起男女之事,仍旧叫她觉得不自在。
陌双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盯到莫欢要没耐心了,又用一句话堵了她的嘴:“如果有天我不在宗门了,师姐会惦记我吗?”
莫欢这才收起神思,笑的疏朗。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弟弟啊。”
看久了陌双漆黑的眼瞳,莫欢竟也感觉到他的悲伤。
“发生什么了?是有人为难你了吗?”越过围炉,莫欢拍拍陌双的手背。“你等我,等我日后扬名江湖,在宗门有了一定地位,一定说服宗主让你入宗门。你天资这样好,日后的成就一定会在我之上。”
陌双却依旧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不说话。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贪婪地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在这静好秋日里,她的笑容刻进了陌双的心。
在莫欢尚未反应过来之前,陌双放开了她。他的眸子开始有温度,夹了片肉放到她的盘子里,温声应了一句好。又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能有今日,是因为师姐。”
“说什么傻话,若你日后功成名就,那也是因为你自己,因为你值得。”
然而,就在七日后,陌双因为偷练邪功之事被宗门发觉,宗主暴怒之下要取他性命,陌双打伤前来保他的莫欢,至此失踪。
莫欢始终记得,陌双在离开之前用一中极诡异的功法传音于她。
他说:“今日与师姐一别,终有一日,会在相逢。练邪功的事不与师姐相关,我事先已做好万全的证据,可将师姐摘的干干净净。今日万不得已出手伤害师姐,是为让所有人以为我与师姐一刀两断,如此方能保师姐清白。师姐保重,陌双祝师姐,名扬江湖,一展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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