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内侍只觉得底下人不中用,倒没怀疑其他,很晦气地说了句行了行了,然后一脸公事公办地朝向苍葭。
“逆贼在宫外叫嚣,皇后娘娘贤德,请后位诸位娘娘都先去坤宁宫避一避。”
哪里是在宫外叫嚣,明明都已经打进来了。
苍葭不理这个睁眼说瞎话的,而是吩咐已经站稳的渐离和嘴唇吓得发白的玉痕。
“你俩与我过去,不用收拾什么,想来陛下英明,逆党什么的,也就这一晚上的事了。”
她这话明明是好话,却听上去,不知为何竟叫人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他们也没空跟她在言语上做纠缠。渐离和玉痕动作都快,还是那四面透风的辇,但其实他们不知道,在那肉眼凡胎看不见的金光之下,苍葭被护的严严实实,丝毫感觉不到这世间的冷。
坤宁宫。
解珩的妃嫔还好,她们是经历过宫变的人,反正谁当皇帝她们都是未亡人的命。何况新后实在不算宽仁,若再来一个能更好些也说不准。
明贞也在,她的病不传染人,只是瘦的厉害。宁嫔还算会做人,偶尔也带二皇子去瞧她,不过明贞是不是承宁嫔这个情就不知道了。
只见她正恋恋地搂着二皇子,不过她一见苍葭,立刻射过一道恨毒的目光。暗示宁嫔把二皇子带去隔间,才开口道:“穆娘娘来了,要我说先帝娶你没多久就遭了难,真是个祸星。”
不得不说明贞这战斗力完全没因她的身体减弱,要平常人被说是克死丈夫的祸星指不定什么心情呢,但苍葭无所谓啊,解珩自己作死,这世间事,成王败寇,他不过是棋差一招罢了。
苍葭就有这充耳不闻的本事,她看也不看明贞,而是去淑妃身边坐下了。
其他人陆续也都到了,不过叫苍葭没想到的是,最后一个到的竟是江佑。
只见江佑一脸得色,叫人不问便知局势大好。
新后见他这样子,也放心下来。
江佑先向众人行了礼,又说:“虽正胶着,但敌军已有颓势。陛下要臣先来与娘娘说一声,免得娘娘担忧。”
不称奴婢,而称臣。看来江佑颇受新君重用。
新后大喜,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就见江佑阴恻恻地笑了下,躬身一跪,掷地有声与新后道:“但臣在宫中亦揪出了乱党,而且不在少数。臣抓了个头子,以其命相胁,他终于招了,说他们的主子是穆娘娘,臣不信穆娘娘竟与逆党勾结,但又不敢轻忽乱党的证词,还请娘娘定夺。”
江佑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置苍葭于死地的,历来谋反都是诛族大罪,而他手握锦衣卫,要什么证据而不得呢?
“有什么好定夺的,她还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天生的阴毒下作,口蜜腹剑。”
明贞呸了声,恶毒地在一旁帮腔。
新后比明贞要委婉些,但话里话外也是需细查的意思。
江佑得了令,淑妃要拦也拦不住。江佑上前将苍葭拽到他身边,右手捏住她的下颌,她的眼中倒影出他的脸。
淑妃知道求江佑没用,便连忙去求新后。明贞早恨毒了苍葭,哪可能叫淑妃得手。淑妃说一句她就堵一句,场面好不热闹。
其余诸人要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就是敢怒不敢言。唯一一个敢怒又敢言的依旧没太高的地位,其实淑妃是个聪明人,但她回回想保穆清都保不住,说白了无非是她权势不够。
江佑硬把苍葭逼的跪下,令她必须仰视他。他穿了新的蟒袍,乃是新君赐下。红色的蟒袍耀眼至极,越发衬托的他绝色无双。
尤其是那似有若无的眼线,令他如同一朵妖异的大丽花。
他笑起来,连眼底都带了一分潋滟,她见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道:“穆清,你最终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他狞笑着,手一寸寸地摸过她的脸,淫靡猥亵,却又不舍痴缠。
然而就在片刻之后,他退后半步,眼见着脚尖就要往她的肚子上踢去。
穆清这具身体没武功基础,但苍葭这个灵魂有啊。她几乎都不用过脑子,立刻往后一偏,躲过了江佑的第一次进犯。
但她不想跟江佑打起来,打不过。指尖轻捻,点点金光落满室,却还没等到她进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束缚住了,她以为自己失手,正慌乱间,突然听一男声,仿佛自天上来。
“师姐,别为这些人脏了你的手。”
她抬头遥望突然被攻破的宫门,脸上血色在这一刹那褪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从《女修》那个世界开始,就已经开始埋伏笔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