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覅,谢谢。”斯南单手把椅子拎起来倒着架上课桌,另一只手上的扫帚唰唰唰把垃圾扫出来。
后门口的男生们还在厮杀,工兵挖地雷,炸弹炸司令,杀得天昏地暗。做裁判的陈瞻平把手上一对师长丢进旗盒:“同去。”男生们群情汹涌起来,册那不绝于口。陈瞻平扯了一个同学继续做裁判,跳下课桌去帮斯南架椅子。
“唐欢呢?”
斯南无精打采地摇头:“勿晓得。”
“等歇阿拉一道跑?(等下我们一起走?)”
“侬洋伞带了伐?”
“没。”
“雨里冲回去?”
“好。”
斯南满意地点点头,来了点精神,到底是一起摆过摊赚过钱的同伙,志同才能道合。
后门口传来高声的喧闹,四国大战分出了胜负。男生们自觉地把乱七八糟的课桌椅摆好,椅子架上去垃圾捡起来。
外头走廊里传来急促的咚咚咚的跑步声。教学楼走廊里禁止追逐奔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冲进来的却是沈珈。
“陈斯南——唐欢被、被打了。”
斯南汗毛直竖,手里的扫帚一紧:“勒撒地方?”
“大门口!愚园路——”
斯南把她和唐欢的书包拎起来丢给陈瞻平:“帮阿拉拿好。”转身提着扫帚就往外冲。
男生们面面相觑一秒钟,立刻也跟着往外跑。
沈珈却死死挡在大门口不给他们出去,嗫嚅了好几秒才低声说:“是郭老师的老婆,还有伊丈母娘、丈人。”
“郭老师的老婆朝唐欢泼硫酸,泼在郭老师背浪厢了……”
陈瞻平把手里三只书包往地板上一丢,挤开沈珈追了出去。
“陈斯南——陈斯南——”
陈斯南早跑得没影了。
***
愚园路的上街沿不宽敞,靠马路是一排脚踏车,这时候整排倒了下去。
斯南还没挤入人群,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神经病朝女学生泼硫酸——”
“吓死人了,还好老师挡住了。”
“要是小姑娘面孔被泼着,一辈子完结了。”
“倒霉,精神病人杀了人也用勿着坐牢的。”
“听到伊嘴巴里喊了伐?学生同老师轧姘头,伊来收拾狐狸精额,也塞古的。”
斯南血往头上涌,耳朵嗡嗡响,一脚踩在那人脚上,迅速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