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嗓子把其他忙活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啥长大了?”
“你们来看,这猪是不是大了很多,脖子都粗了。”,马香兰越看越觉得自己没错。
喂猪小队围在猪圈前:“好像是肥了很多。”
“我昨天喂猪的时候就觉得这些猪好像长了很多肉,但又怕是自己太馋肉吃给记错了。”有人小声说道。
其实大家眼睛都不瞎,总觉得这几天这些猪跟吹了气似的见风长,但这事太魔幻了,心里觉得是自己太馋肉吃才产生了幻觉,就没好意思说。直到马香兰这一嗓子喊出来,大家才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是咋回事?这猪怎么突然长这么快?我们也没喂啥....”,这人话语顿住,唰地一下扭头看向王桂芳。
被大家这么看着,王桂芳状似平静地点了点头:“应该就是我们家宝珠喂的那些虫子的作用。”其实她心里已经翻了天,解决虫害,还能让猪迎风长,她们家宝珠不会真是观音座下的童子。
“这事儿先别说出去,我们再看一段时间。”,别以为她不知道,村里虽然大部人是好的,但也有那么些人看不惯她们家宝珠,这事儿弄好了是大功一件,要是搞了个乌龙那些人只怕又要讽刺宝珠。
听她这么说,喂猪小队的人只能按捺住激动,她们也怕搞个乌龙,到时候不但别人笑话宝珠,也会笑话她们。
“这样,我们先把这些猪称一称,到时候长了没长不就知道了吗。”,马香兰一拍巴掌。
这是个好主意。
当下就有人自告奋勇:“我去大队借称。”,猪长得好,她们不但能多分肉,对村里来说是顶顶大的一件功劳,这年月,谁能让家里多点儿肉吃,磕头感谢都不为过。
队里有一杆大称,平时放在那儿没用,一般只有秋收和交粮税的时候才会用到。
这人叫黄玉梅,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和王桂芳关系极好。她一阵旋风似跑到大队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简陋,是以前的村庙改的,勉强能遮风挡雨,宋德令正在和会计坐在一张小破桌子边合计秋种的事情。
祥福村的秋种一般会种冬小麦和油菜,但种子却是个难题。
宋德令说:“县里今年和明年下半年都困难,只怕抢不过别的县,今年想要拿到好的种子,难!”
会计在账本上记上一笔:“买秋种可能要花二十块钱左右,今年养几头猪?”
宋德令想了想:“还是五头。”。猪仔不便宜,但又养不好,养猪要浪费好几个成年劳力,一年到头忙活下来每家勉强能分到一小块肉,再多了更养不过来,到时候说不定连本钱都挣不回,还不如精心侍弄好庄稼,如果大丰收了村民们要实在还馋得慌就自己去买肉。
会计点点头。
这时黄玉梅风风火火地进来,拿了称就要往外走。
宋德令叫住她:“你拿了称干啥?”
黄玉梅想起王桂芳的嘱托,只能憋住,“村长,我们想称称那些猪。”
宋德令不理解:“折腾那干啥,不如想法子让那些猪多吃点儿猪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那些猪喂的咋样他不知道吗,拖到年底能有个一百多斤就不错了。
黄玉梅不理他,拿了称直接走了。
宋德令摇摇头:算了,有心是好事,她们多上点心把猪喂好一点,年底大家也能多分一口肉。
现在秋收完了,地也拾掇好了,大家还在等着秋种的种子下来,祥福村的村民们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到晒粮场上聊天打屁。
喂猪小队要称猪这件事还算稀奇,大家跟着去看热闹。
“称啥啊,那些猪瘦不拉几的有啥可称的。”
“妈,是不是要杀猪了,要分肉了吗,我要吃排骨!”,有不明所以的小孩子兴奋地闹。
被他妈一巴掌拍开:“不年不节的吃啥肉啊,等过年再说。”心里却在盘算,今年秋收不错,他们家可以用粮食去收购站换点钱买肉吃。已经半年没见荤腥了,宋宝珠前些日子啃的那块排骨,不止馋哭了好多孩子,连他们这些大人梦里都被馋得流口水。
有一小部分跟着去看热闹。
喂猪小队的人见黄玉梅拿称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干啥?”马香兰不高兴,不是说了先不说出去吗。
黄玉梅道:“我可没说,他们就是闲得无聊过来看热闹的,让他们看,等过些日子就轮到我们看他们的热闹了。”
喂猪小队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也憋着一股气,由于猪长得瘦巴巴,到了年底杀猪的时候她们这些喂猪的免不了落几句埋怨,要不是为了那点儿猪皮,她们才懒得受这个鸟气。
看换了人能把这猪喂出个啥样来!
爱看热闹的人一般嘴巴都比较闲,他们喜喜哈哈地打趣喂猪小分队的人:“王桂芳,马香兰,你们这是吃错药了?这时候称猪干啥?难道你们还以为能给我们村喂出几头大肥猪?!”
王桂芳不是个吃亏的主,鉴于对女儿的无条件信任,她有预感,也许不用到年底,这些猪还真能喂肥:“你管我们干啥?咋,你现在看笑话,要是我们真喂肥了你敢不敢发誓不吃我们喂的猪肉?”
“你们拿啥喂肥?”,那人觉得好笑,她以前也喂过猪,知道喂猪有多难,没有粮食就想把猪喂肥更是不可能。而且今年干旱时间长,猪草本就不新鲜,再加上好多村子秋收大减产,好多人都出来挖野菜了,这让猪喜欢吃的猪草又减少了,今年这些猪肯定赶不上去年。
她眼睛一转,和王桂芳打赌:“这样,我们就按照去年分肉的重量,多了我不要,不过不够的话你可要补给我。”
王桂芳愣了愣:没想到这人堵这么大。
“咋,你不敢?”那人见能难倒王桂芳,顿时一阵激动。
王桂芳嗤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哭!”
“这话我送给你,到时候你可别赖账。”
“一言为定!大家伙刚好在这儿给做个见证啊。”,王桂芳嚷嚷开了,上次嚼宝珠舌根的就有这人,这次她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了。
“好,一定给你们做见证。”,众人起哄,大家觉得王桂芳这次八成是要输,今年啥年景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看了一场热闹,大家便散了。
喂猪小队的人等她们走后这才开始秤猪,都是下地的人,力气大得很,再加上这些猪又瘦,两个人抬秤称猪当玩儿似的。
“这一头五十八斤,这头六十二斤,这头七十三斤....”,五头猪,最重的七十三斤,最轻的只有五十六斤。
“大家都记着,等过几天我们再来称。”,王桂芳默默将这些数字记好。
这时宋宝珠和宋志中又送五足虫来了,她已经将她们报的数字记了个清清楚楚,正好她也要做记录。
这次喂猪小分队的人可不敢小看桶里的那些五足虫了,个个围上来像看稀世珍宝:“宝珠啊,这些东西哪儿来的啊?喂猪是很不错咧,后面还有吗?”,她们就担心这些虫子不好找,喂过了就没有了那就是白高兴一场。
宋宝珠小手一挥:“放心,这些都是我养的,等过段日子让大家知道这些虫子的效果后,我就让村长堂叔发动大家一起喂虫子。”
想要大规模养殖这些虫子,她一个人可不行,必须要村里人帮着一起养。
喂猪小分队的人闻言,笑得有些勉强,想要村里帮着一起养这些虫子,除非这些猪真的能见风长,长得又肥又大。
她们不好打击宋宝珠的积极性;“没事,就算他们不干,我们也能帮着养。”,哪怕这些虫子能让猪到年底的时候多长十斤,那养这些虫子就值了。
王桂芳不管这些,她亲了宋宝珠一口:“珠珠,你可太给妈争脸了。”
宋宝珠抱着她嘻嘻笑。
又过了五天,祥福村的猪棚边忽然传出几声急促又激动的尖叫。
“七十三斤,七十五斤,八十八斤,七十一,八十二,你们谁来算算,这几天到底这些猪到底长了多少,我咋觉得像梦一样呢...”,马香兰掰着手指哆哆嗦嗦算不清楚,整个人看上去快要激动地晕过去了。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黄玉梅抖着声音:“我来算,我来算,每头猪恰好涨了十五斤,这才五天,算下来的话每头猪每天都要长三斤,如果这么算的话,一头猪一个月要涨九...九十斤....”,那么想养一头三百斤的大肥猪,只需要三个月。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马香兰听了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双目无神着喃喃:“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前几年搞□□的时候大家都不敢这么吹。
王桂芳忽然一巴掌扇在马香兰身上。
“你打我干嘛!”,马香兰嗷地一声跳起来。
“你不是怀疑自己在做梦吗,现在我告诉你,没做梦,是真的。”,王桂芳心里的激动不比这些人少,但宋宝珠是她女儿,她可是宋宝珠的妈,哪能像她们一样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呢,他们家珠珠可是连虫害都解决了,这点儿算什么,小场面:如果忽略她不停抖动的双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