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城熏闻言点头。
布条之类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桌上,直接拿着就可以用。
“让我来。”
骤然,从外面也走了进来的北念尘凑近过来,他掠了眼屋里面的状况,眸色沉痛,凝着浓眉,俊脸黯沉,走过来之时顺手一把从慕苏翎手中拿走布条。
墨宫胤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涌起一丝喜悦之色,退让半分。
北念尘低头望着痛的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许三水,心疼的唤了一声:“三水是我。”
声音低哑,透着一丝急促,慌乱。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却在这一刻,什么都偿到了。
心痛,惶恐,慌乱,暴露。
许三水此时再痛,也能分辨出这声音是北念尘的。
她怕他看见如此狼狈,丑陋的她,不由转过头去,紧紧咬紧银牙,不说话,沉痛的闭上双眼,任由眼泪流淌淹没脸颊。
北念尘面色一怔,拧紧眉,看着她背对着自己,毫不犹豫直接用手中的布条从她的脸庞绕过,布条封住她的嘴,她也不动,也不挣扎。
墨宫胤见状,暗猜可能是止痛药起效了,巡视一眼,看到旁边的椅子伸手搬过来,对着北念尘叫道:“先趁着止痛药起效了,绑她在椅子上面,以免药效过了,她又痛得挣扎起来伤到自己。”
北念尘黯然明白的点头,伸手去抱住满身几乎湿透的许三水,从没觉得一个女人的身子会这么柔软,这么瘦弱,当手触碰到她的身子时,能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在害怕。
“别怕,我会一直陪你渡过这些痛苦。”他把她扶起来后,凑她的耳畔边柔声低喃。
他的话也犹如一剂最好的止痛药,能让许三水那慌乱的心慢慢平复,沉静下来。
她眼睛看不见,可心没瞎。
在服下那两粒止痛丸后,身上的痛逐渐减轻,可四肢却像透支了一样,软而无力,如同断掉了一样,使不上劲。
北念尘抱她坐在椅子上后,动作温柔,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根布条将她的手和脚缠绑在椅子扶手上,甚至腰部的位置也紧紧缠住。
在做这些事时,他的心像被刀狠狠的割着每一寸肉,缠一圈,就会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中了什么毒,发作时竟然会如此痛苦,如此残忍。
屋里几个人就这么守着,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北念尘细心呵护的将许三水守着,将她身体死死的绑在椅子上面,而许三水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无助恍惚的喘着气,像一个乖小孩,是那么听话,也不反抗。
墨宫胤悄悄吩咐檀媛去准备吃的东西和热水,而苏翎是大夫,只能让她在旁也守着,南城熏是男人,如果有突发情况他也好帮忙。
北念尘绑住许三水坐在椅子上后,低头看见她嘴里被一块白布紧紧勒住了嘴,手脚被绑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脸上的绑住眼睛的纱布也不知何时被她挣扎,弄掉了。
只见她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闪烁不定,睁得大大,那黝黑毫无焦距的瞳眸中清晰的倒映出他的样子,他半蹲身子在她的面前,紧紧的凝着她的脸。
许三水的脸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颜,而是一张干净,纯净的脸,她唯一最爱做的事就是爱笑,总是给人一种很坚强,充满毅力的感觉。
他记得在暗牢里面,她总是来给他送吃的,用的,会坐一边陪他说很多话。
她总会一直说,仿佛像有很多话,怎么都说不完一样。
开始他嫌她很罗嗦,很烦。
一直在耳边吵,一直对着她笑,那声音让他很烦躁,脸上那一抹笑容也是那么的刺眼。
他很想叫她滚,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每次话到嘴里总是会被脸上那一抹淡然,干净,恬静的的笑容给深深吸引住。
慢慢地他习惯她在身边,说着一些故事,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那怕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聆听,也觉得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也不知何时很多东西都偏离了轨道,他自己都失控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心里竟然被她的笑容渲染了,似中了她的蛊,让自己不再是自己。
他并不是一个见女人就会爱上,会轻易动心的男人。
他一直认为,自己会喜欢像墨宫胤那么妖娆,那么绝美,那么聪明的女人。
可是,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一直就是随意洒脱的人,不喜欢被繁琐的事给困住心智,也不喜欢名与利。对于那些奢华的东西,他更喜欢自由。
而许三水的那一份干净,刚好与他那一份随意,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