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袁长娟已经摊开底牌，他们之间注定只能做兄妹，这让陈哲懊丧不已，但他还是打定主意去拜见一次范书记范戈，帮袁长娟这个忙。</P>
县委就在中山街中心横街之尾一座后山跟前。解放前这里就是县衙所在地，解放后拆掉重建，县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层的县委大楼，面朝大街，背靠后山。外墙粉刷石灰，淡黄色。大门前面是一块大坪，大坪中间是圆形的花池。</P>
尽管陈哲大摇大摆闯县委大院，还是被守门的拦住了，因为怎么看都不像是机关工作人员，更不像领导。</P>
“喂，你找谁？”</P>
门卫是一个秃顶的老头，个子不高，面目与袁长础有几分相像，尤其那双眼睛，眯起来看人的时候，简直就是鹰眼主任的仿制品。</P>
“我找范书记。”</P>
门卫那一双鹰眼让陈哲畏惧顿生。</P>
“有约吗？”</P>
这个外貌酷似袁长础的门卫口气倒还算和蔼。</P>
“没有。”</P>
陈哲哪里知道拜访县委书记还需要预约。</P>
“你找他有什么事？”</P>
陈哲强装镇静：“我是他亲戚。”</P>
“你是范书记的亲戚？”</P>
“是的。”</P>
“您贵姓？”</P>
“我姓陈，叫陈哲，三潭村的。”</P>
“那你稍等一下，我先通个电话。”</P>
听说是范书记的亲戚，门卫态度马上又谦恭了几分。</P>
门卫说着，拿起桌上的话筒，拔了一组号码，键盘转盘式，手指伸进相应的数字圆孔内，拨弄几下，电话就出去了。</P>
“喂，凌主任吗，范书记有一个亲戚，对，找范书记。嗯嗯，现在就在值班室。是一个小伙子。他说他叫陈哲，三潭村的。嗯，好的好的。”</P>
电话听筒依然贴在门卫耳朵上，目光却盯着陈哲：“小伙子，请稍等一下哦。”</P>
等了大约一分钟，电话那头又响起声音，陈哲听不清，只听这头恭恭敬敬答：“好的好的。”</P>
门卫放下电话，朝陈哲点点头：“小伙子。范书记让你进去。范书记办公室在三楼左手边，楼梯数过去第四个房间。”</P>
“谢谢你，师傅。”</P>
陈哲礼貌地向他道声谢，走出值班室，便登上三楼去找范书记。</P>
范书记的办公室不大，比陈哲想象中要小很多，也朴素得多。摆设跟吉水公社主任蒋伟光的办公室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就是中墙上一首装裱了的大幅白底黑字的毛主席原体诗词：卜算子。咏梅。</P>
“范书记，你好。”</P>
陈哲小心翼翼迈进范书记的办公室。</P>
“你好，陈哲，请坐。”</P>
是范书记非凡的记忆力，还是他对陈哲印象特别深刻。范书记居然还叫的出陈哲的名字，这让陈哲着实感动。</P>
“母亲身体好吧？”</P>
“还好，范书记，谢谢你。”</P>
“陈哲，听说你还是班上的学习尖子，不错不错。”</P>
范书记和蔼地对我笑笑。</P>
“成绩好有什么用？现在升学、招工、参军基本靠推荐。”</P>
范书记的和蔼，让陈哲少了一些拘束，顺着话题发一通实话实说的牢骚。</P>
“陈哲，好好读书，机会总会有的。”</P>
听到这句话，陈哲心里涌出一丝期许。是呀，只要范书记肯助自己一臂之力，升大学就不是一件难事。</P>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目前要他帮忙的，还是袁长娟请托的那件事。</P>
“范书记，我想请你帮个忙。”</P>
“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P>
范书记的语气依然亲切，这让陈哲看到希望。</P>
“你认不认识吉水公社红卫中学的教导主任袁长础？”</P>
“教导主任？不认识。”</P>
是啊，一个县委书记，哪能谁都认识？</P>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P>
“没出什么事，只是在教导主任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十年，能不能给挪个位置？”</P>
“哈哈，你这小鬼，来范叔叔这里跑官要官来了！”</P>
“范叔叔，”陈哲顺水推舟就叫他范叔叔，这样又显得亲切些，“袁主任能力不错的，还是个复员军人，素质高。”</P>
“他是你的亲戚？”</P>
“他是我的老师。”</P>
陈哲心想，你堂堂一个县委书记，提拔一个小小的校长，还不是一句话。问题是肯不肯说那一句话。</P>
“陈哲，你还是学生，你的任务就是搞好学习，其他的事你不要管。至于你那个袁主任，能力如何，素质怎样，自有组织会考察。”</P>
不过是遵照袁长娟嘱托，至于袁长础能不能得到提拔，陈哲才不关心。要说的话已经说了，自己的使命也完成了。</P>
范书记留住陈哲一起午餐，就在县委大食堂。</P>
第38章知恩图报</P>
陈哲把情况如实向袁长娟做了“汇报”，最后说：“长娟姐，我的说客任务呢，就算完成了，不过我得给你打支预防针，范书记是个比较马列的人，你哥会不会从此平步青云，就看他的造化了。”说完，一脸坏笑看着袁长娟：“若是事情真成了，是不是得好好谢我?”</P>
“行，没问题。请你看电影。”</P>
“一言为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