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贾宇强家里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俞仁朋估计他家的存款连五百万都没有,再加上又有货款要处理,那么购买一对将近六十万的古玩,小心谨慎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大家看到贾宇强不知悔改的模样,显然就算把这样的道理分析给他听,估计也是听不进去的。
贾宇强又说道:“再说了,后来我又把一些藏品处理了一下,把那对瓷器买了下来,看过的人可都说好,难道这样还不能证明我的眼光吗?可是,就因为我晚了几天付钱,东西的价格就贵了好几万,这个损失又算是谁的呢?”
俞仁朋闻言有些诧异,说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贾宇强呵呵一笑道:“我上次还打电话给你,是你说博物馆这边很忙推掉了,至于那些藏品,被我一个朋友一个人拿去了,我想通知你也没机会啊……”
俞仁朋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件事情,接着就听贾宇强说道:“不过,那对瓷器我今天也带来了,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一对难得的精品陶瓷。”
说着,他便把皮箱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只锦盒放到了桌上并打开。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对青花海水龙纹案缸,而且这对案缸青花的器型和图案特征,楚琛也比较熟悉。
像这种缸形始创于雍正时期,流行于乾嘉道三朝,为摹仿嘉靖官窑龙缸而作。乾隆三年六月乾隆皇帝曾指示内务府交出一批瓷器让唐英摹制,当中就有五件嘉靖官窑青花瓷器,这对案缸的摹制原件亦在其中。
据乾隆时期内务府造办处的相关文件记载:“六月二十五日: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来说太监高玉交……嘉窑青龙小缸一件……,交与烧造瓷器处唐英,俱照样烧造送来。烧造完时再将交出原瓷器缴回,仍交瓷器库。此瓷器内有大器皿应画样带去,其小瓷器皿俱各带。钦此。”
由此可知。这种器型的青花海水龙纹缸在乾隆三年以后已被摹制出来。
此对案缸唇口,鼓腹,敛胫,平底内凹,足端的外半边和足心施白釉,足端的内半边有一圈涩胎。形成玉壁形底足。器型周正。缸内壁施白釉光素无纹,外壁绘云龙海水纹,一龙奋力相追,一龙回首相顾,形态凶猛。毛发上竖,画法为典型的仿明初行龙风格。
案缸胎体坚实,釉色纯净,青花呈色浓重,款识书写严谨端正。置于案上,可谓是品级极高的文房精品。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案缸一般都是一只,哪有成对出现的?当然。你要说特意收集的那也不是不可以,但六十万的价格无疑太便宜了一些。换了楚琛,哪怕对方卖七八十万。他也会购买的,而且他相信有他这种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卖家真卖的这么便宜,为什么还能轮到晚了几天的贾宇强?
带着这样的疑问。楚琛把这对案缸仔细观察了一番,过了片刻。他就暗自了然了点了点头。
把东西放回原位,楚琛就问道:“贾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这对案缸您花了多少钱?”
“之前是五十八万,后来卖了六十五万,足足多花了七万。”提起价格的时候,贾宇强还是有些怒火,要是早买了,他又何必要多花七万呢,这得卖多少台电器才能赚的回来?
这时,俞仁朋也把这对案缸鉴定过了,他听了案缸的价格,就皱了皱眉头,同样有了楚琛刚才的疑惑之处,说道:“老贾,你当时钱不够的时候,有没有跟卖家说,让他留一段时间?”
贾宇强摇了摇头:“当时我都没脸呆在那里了,怎么还好意思说让他把东西留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那我就有一个问题了。”俞仁朋说道:“我不相信除你之外,没有人对这对案缸有兴趣,既然这对案缸这么便宜,为什么还要留给你呢?还是说,这对案缸的消息,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呃……”贾宇强听了这话,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没道理说,卖家卖的便宜却没有人来买,除非一个原因,那是东西有问题。这让他不禁紧张起来,不会自己真看错了吧。
想到这,贾宇强就紧张的看了看俞仁朋和楚琛,问道:“不会吧,难道这对案缸真有问题?”
俞仁朋说道:“师弟,这方面你是权威,还是你说吧。”
“这对案缸确实有问题……”对于贾宇强的作为,楚琛很看不起,因此,他也不说什么委婉的话,直接就把结果和案缸的问题指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对案缸基本可以确定是蔡建轩的作品,不过包浆的处理并不是使用的包浆液,而是另外一种楚琛以前没有见过的方法,可能是实验品的关系,对一些经验丰富的专家来说,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够识别的得出来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最终导致让贾宇强接了这个盘。
另外,由包浆的作伪方法可以看出,蔡建轩估计是意识到楚琛他们有了识别包浆液的方法,就准备对作伪方法进行改良,可见他的忧患意识。
贾宇强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显得非常震惊:“不是吧……怎么会这样啊……这肯定不是真得!”
俞仁朋也对朋友的执迷不悟很是生气:“老贾,我师弟已经说的这么详细了,你觉得这对案缸还有多少是真品的可能?你啊,该清醒一下了,好好想想这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到底对不对!”
贾宇强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看错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可给几位朋友看过的。他们都说东西好,这又怎么解释呢?”
俞仁朋问道:“你说的朋友是哪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