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个瘦长的年轻人,一头乱发,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穿的衬衣和裤子也皱巴巴的,他一个箭步冲到赵青松面前,大声说让他去市医院看看,说“宁宁”快不行了。赵青松当时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回头指着我和刘屠夫,厉声说:狗日的,要是宁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说完也不讨论了,立刻走人。
刘屠夫愣了一会儿,对我说:不成,我们也得去,别给老赵家的诬陷了。说完也带我离开了围屋。我们一个小时候后,在市医院再次见到了赵青松,他一把揪住了刘屠夫的衣领,说:狗日的,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我们被他拽进了病房里。
那个宁宁,就是赵家的小孩,那个瘦长年轻人最小的表弟。赵青松老来得子,一对双胞胎,两兄弟,从前夜我们破了阴楼局后就开始发高烧,他们一口咬定是阴楼局被破后邪气反噬的缘故。
另一个叫欢欢的男孩情况稳定,但这个宁宁,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
小男孩躺在病床上,两眼圆睁,四四盯着口无一物的天花板一角,他还有呼吸,但是整个身子赢得像石头,十指也钩成了鹰爪状。嘴巴张着,怎么都闭不拢。在场的赵家五六个人,个个一副要杀了我和刘屠夫而后快的模样。
我打量着那几个人,忽然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个瘦长年轻人,伸手摸着孩子的头脸,一副担忧的样子,但我看见,他的无名指上有一道戒痕,我皱了皱眉,不由得问:昨晚一直这样吗?昨晚谁守夜啊?
“我,你想怎么样?”那瘦长男人抬头盯着我,冷声说,“你们俩干的好事,还审问起我来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说:要不报警吧,孩子命重要。
“狗日的!”赵青松厉声说,“刘义,管好你的徒弟,有他说话的份吗?”
刘屠夫没回话,也没硬来,直接拉着我出了病房,来到医院走廊的一角,问我是不看出什么来了。我有些犹豫,说你信我的话不。刘屠夫在我后脑拍了一巴掌,说:小畜生别卖关子,我早看出来了,你道行不咋样,眼毒,说,看到了啥。
我说:那个赵宁表哥的手上有戒痕,我想问他是不结过婚。
刘屠夫茫然的说那个叫赵晋的没结过婚,朋友好像都没谈过,赵家管得严,很少有三十岁以前结婚的,但这跟这次的事情有几毛钱关系么?我说:我感觉他的戒痕跟我之前的很像……我顺便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无名指,那一圈戒指留下的黑色痕迹还没完全散掉。我接着说:白灵的那枚戒指给了赵枫,那戒指具体是啥玩意儿我也不知道,但赵枫是鬼,横不能把戒指给赵晋带吧?
“那你小子的意思是……”
我和刘屠夫同时吐出两个字来“附体”。
我猜测,赵宁现在的情况,是赵枫附体赵晋干的,他一直在灵山十部里头搅混水。而且,昨晚守夜的刚好也是赵晋,他手上也确实有戒痕,这一切都符合我的猜想。而刘屠夫脸色却越发凝重,说这么说起来,赵枫实在厉害,不但能附身赵家的人,还能完全不留痕迹,一般的鬼要是附体了的话,以灵山十部的法术,很容易就能查出端倪来。但现在,显然赵青松没有察觉,刘屠夫自己都没第一时间察觉到。
“只能抓现行了。”刘屠夫说道,“那孩子他没杀死,但看症状,魂魄受了创伤。今晚估计他还得动手……畜生,小孩子都下得去手。”刘屠夫做了个用菜刀剁墙壁的动作,但手里没刀子,最后一拳打在了旁边墙上。
我跟刘屠夫商量,暂时不和赵青松说,说了他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