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工人。
杜为民毕竟是厂长,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厂子里工人的关注。
当看到夫妻两个弯腰驼背、手上戴着镣铐被警察从屋子里推出来,围观的工人们‘嗡’的一下议论开了:
“嘶!怎么回事啊这是?”
“手上戴着镣铐,犯法了吧?”
“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吗?”
有胆子大的,主动上前询问两位警察。
听警察说:杜为民两口子是因为贪污受贿被抓,围观工人先是惊讶,接着就是一脸鄙夷外加拍手叫好!
“才当厂长几天啊?就开始贪污受贿了,被抓也是活该!”
“就是,真是丢我们工人的脸!”
“这种人就该关在监狱里,一辈子不让他出来!”
迎着众多工人鄙视的眼神,轻蔑的谩骂,杜为民只觉整个人像是被架在了熊熊火焰上炙烤一般;
沸腾的血液使得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刻能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顾轻柔在此刻也觉得难堪极了,平日里,她不管走到哪都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话里话外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如今,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白皙手腕上的沉重手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供人参观一般,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同时,委会大院;
周公海正在吃早餐,门外响起敲门声,孙爱英把手中的小女孩塞到周公海怀里,笑着说:“我去开门。”
周公海看着才一岁的女儿,眼里盛满了温柔,“囡囡,来张口……”
小女孩长得唇红齿白,听到周公海的话,乖巧地张大小小的嘴巴,把周公海递到嘴边的一勺鸡蛋羹,吃进了嘴里。
周公海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真乖!”
孙爱英去开门,见门外站着宋招娣。
“妈,你吃饭了吗?”孙爱英热情的招呼宋招娣,“我刚做好了早餐,您跟我们一块吃点吧?”
“吃,你就知道吃,”宋招娣不满地瞪了眼孙爱英,“你吃饭的时候,你都不觉得亏心吗?”
“大龙他去了那种地方,前几天我跟嫂子去看他,”宋招娣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脸心疼,“大龙那孩子都瘦了。”
“我可怜的孙子呦!”
孙爱英一脸愧疚地道歉,“妈,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宋招娣张口就骂,“没用的东西。”
听到宋招娣的声音,周公海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听到宋招娣又在骂孙爱英,周公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沉声道:
“妈,没把大龙弄出来,是我这个当女婿的没用,你要骂,就骂我吧。”
宋招娣见周公海还在家,盛气凌人的态度,立刻化为小心翼翼,听到周公海的话,忙说:
“哎呀,公海你误会了,我可没有怨你的意思,就是看大龙在那地方受苦,心里难受,难免有些心急,说话也不过脑子,你可别生气啊!”
周公海心中冷笑,面上却只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妈,今天来有事?”
宋招娣讪笑两声,“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爱英有没有麦乳精,有的话,我想给大龙送去。”
“大龙那孩子可怜啊,不但要干活,还经常吃不饱,我心疼啊……”
自从孙大龙被判去劳改后,宋招娣每次说话,就三句不离孙大龙。
每次来找孙爱英,就是让孙爱英想办法把孙大龙赶紧弄回来。
孙爱英非常听话,经常求周公海想办法,把孙大龙给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