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着端到太后跟前,用签子戳了一块递到太后嘴边柔声道:“这冰镇冰糖雪梨子是臣妾今早才吩咐云芝在小厨房备下的,清甜爽口解暑,眼下酷热,太后尝一尝再好不过了。”
太后看了看妆妃含笑真诚的脸庞吃进嘴里道:“你年轻不懂事,眼下改过再好不过了,这番孝心也难得。”
妆妃低眉道:“臣妾不敢,孝敬太后是臣妾的本分。”
“嗯。”太后点了点头,眼中多了些赞赏。
又喂太后吃了几块,见太后吃不下,妆妃便将手里剩余的连同碟子一起递给了旁边的嬷嬷。
“有劳姑姑了。”
妆妃又在荣康宫呆了一会儿而后便带着云芝离开了。
回了宫,妆妃想到欣贵人又着云芝为欣贵人送去了东西。
另一边。
欣贵人坐在屋里绣着刺绣,时不时的看着窗外的树发神。
门外的云芝手捧着一块上好的粉色缎子被夏流领了进来。
“奴婢见过欣贵人,贵人万福。”甫一进门,云芝便柔声行礼,正看着窗外树枝出神的欣贵人受了一惊,看向云芝。
云芝略有歉意:“奴婢只一心听娘娘的吩咐给贵人送东西,倒失了礼数是奴婢的不是。”
“云芝姑娘哪里的话,我素日里也承蒙妆妃娘娘的照顾,如今宫中人人避我如蛇蝎,难为娘娘还记挂着。”欣贵人面带微笑,一脸柔顺。
云芝也不推迟,道:“娘娘今个儿得了一批皇上新赐的暖锻,眼看就要入秋了,穿在身上倒也保暖,娘娘素日不喜粉色,贵人又身体娇弱,正是娇嫩,娘娘便让奴婢将这暖锻送来给贵人做件衣裳。”
欣贵人闻言,一惊,暖锻难得,德妃又主张简朴,宫中暖锻也就那么几匹,更是珍贵了,想必妆妃那里也就这一匹,她一个贵人怎可这般奢华。
“贵人不必担心,娘娘是事先回了的。”云芝看着欣贵人的犹豫,将妆妃交待的话说了一遍。
欣贵人果然亲自接下来,道:“谢妆妃娘娘抬爱。”
“东西已经送到了,奴婢就不打扰贵人了,奴婢告退。”
“夏流,送云芝姑娘出去。”
“是。”
说着,夏流送了云芝出去。
欣贵人看着手中的粉色暖锻咬了咬下唇,看向门外院里的树,目光深远,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德妃宫里,德妃拿过一席薄毯细心温柔的盖在皇帝腿上,而后缓缓落座。
皇帝心里一股暖流淌过,拉过德妃的手紧紧的拽在手中,温柔抚摸中,眼中一片柔和:“有你,是孤的福气!”
德妃对皇帝这样的话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两人静坐又说了许多话。
德妃用了许多力气,激起了皇帝心里对德妃的怜爱,要知道德妃的容貌本就妩媚多姿,雍容华贵,更是倾国倾城,又是四妃之一。
倒让皇帝多看了几眼。
荣华宫里。
“娘娘,该喝药了。”香芹从外端着温养身体的药膳走进来,脸上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
芫嫔心里明白香芹这是想清月了,心里也多了心。
“福鑫,进来。”接过药喝下,强忍着喉咙和舌苔上的苦涩,芫嫔将自己初时选的嬷嬷福鑫叫了进来。
“奴婢参见娘娘。”福鑫恭敬的行了个礼,见芫嫔眉头紧皱,知道芫嫔嘴里发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两个蜜饯。
“喝了药嘴里发苦,定是不好受,娘娘吃些蜜饯。”
“难为你废心了,嬷嬷。”芫嫔笑意温暖的接过蜜饯放在了嘴里,甜甜的滋味在舌头上蔓延开来,芫嫔紧皱的眉头这才放开。
见状,福鑫和香芹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
宫中足不出宫躺在床榻上的庆贵妃喝下宫女吉祥端来的药,拿手绢擦了擦嘴角道:“这芫嫔终究还是被人算计了啊。”
吉祥把药碗递给一旁的宫女拿下去,给庆贵妃掖了掖被子试探道:“娘娘看,这次是谁的手笔,会不会是妆妃?”
“呵~”庆贵妃冷笑,一脸从容道:“妆妃性子虽烈,但却改变了许多,倒不像是妆妃手笔,况且妆妃除了害过本宫外还从未害过其他人的孩子,这手笔倒像德妃能做的事。”
“德妃!?”吉祥惊异。
庆贵妃道:“德妃心机深重,又喜欢借刀杀人,不知又是谁被她抓住了把柄,吉祥,便陪本宫去一趟荣华宫。”
“是。”
很快,庆贵妃便到了荣华宫。
“小主,庆贵妃娘娘来了。”槿汐轻声禀告着。
芫嫔抬头,眉目间惊讶不已:“就是一直深居简出的那位?”
“嗯。”福鑫点了点头。
芫嫔深思道:“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快请进来。”
福鑫闻言,将庆贵妃迎了进来,一进来,吉祥便将庆贵妃身上裘衣拿了下来,对着庆贵妃恭敬福身。
芫嫔将用来暖肚的汤婆子递给香芹,下跪行礼:“荣华宫芫嫔给贵妃娘娘……”。
“快起来,不必多礼。”庆贵妃柔声说着,扶起芫嫔。
“娘娘宽容待人,是后宫众人的福气。”芫嫔笑道:“还请娘娘坐。”
庆贵妃浅笑着同芫嫔坐在了软榻上。
一坐下后,庆贵妃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感叹道:“今年不同往年,今年的夏天时间虽久些,但到了现在倒是比往年冷些,芫嫔妹妹刚伤了身子,还得好好调养才是。”
闻言,芫嫔眉眼间难掩低落:“身子不身子如今没什么要紧了,我只希望他能投个好胎。”
庆贵妃摇了摇头,眉眼间若有所思道:“妹妹难道就没查过?”
芫嫔闻言瞳孔紧缩,摇了摇头,美眸紧紧的盯着庆贵妃道:“嫔妾倒是吩咐下去,只是竟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太后那边也来人说,是冷宫的夜猫饿极了这才出来冲撞了嫔妾。”
庆贵妃冷笑盯着芫嫔道:“妹妹信了?”
芫嫔闻言紧紧的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庆贵妃隐晦道:“这宫中最见不得人的便只有那位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芫嫔闻言,呼吸一滞,眉头紧锁,满脸痛苦:“她如今已经掌管了后宫,也许会是皇后,将来无论谁做了皇帝,她依旧是太后,可以荣华富贵,为何这么做。”
“你不信?”庆贵妃反问着,继续道:“一山不能容二虎,你觉得那位会容忍?”
芫嫔摇了摇头,拽紧了拳头:“若真是如此……那她平日里的宽容大度岂不全全是假的。”
“你不可被表象所迷惑,她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怎会是贤良之辈。”庆贵妃眉眼深沉。
猛然得知真相,芫嫔只觉得心痛难忍,庆贵妃见目的已经达到,起身道:“本宫身子虚弱,就不打扰贵人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