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小姐的假面终于被揭下,声泪俱下地讲了她入行不久后被制片人潜规则的事情。
因为盲目相信制片人,直子错过了很多新人宝贵的机会。
“偶像的保质期本来就短,我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已经打算认命了,可是那天我听他和人闲聊,才知道这个人最初就没打算捧我!”
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哭声里满是与梦想擦肩而过的苦涩。
*
制作人住院,加上案件耽误太久,错过演播室的使用时间,节目只能延后到第二天再录制。
司机大野先生和公司商讨后,决定今晚就住在东京不回去了,免得来回奔波。
园子她们决定去附近的游乐园玩,她们热情地邀请了山吹樱。
但偶像身份不太方便,加上她有点疲惫,就婉拒了。
警方收队的时候,高木警官接了个电话,回来走到山吹樱面前吞吞吐吐了半天,要了一个签名。
山吹樱当然不会拒绝,她结过本子打算写时,问:“这是要送给谁的呢?”
她微微侧头,雪肌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色泽,即便只是高中生,就已经美得让人目眩。
青年警官赶紧挥挥手:“不不不,只写名字就可以了,他们说要拿回去做镇教——”
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说漏嘴了,高木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山吹樱:“「镇教」?”
这是东京警察私下自己成立的神秘组织,没有正式称呼,但内部的人都叫它「樱花神教」。
对,这个名字就来源于警视厅前的那棵樱花树。
那棵树和警视厅大楼同龄,是大楼竣工之时一起种下的。由于建筑光线遮挡,即便警视厅怎么精心照顾,从没出现过繁花似锦的盛况。
许多年过去,警视厅内的警察来了又走,换了一批又一批。
这棵树成了一些老警察的执念,影响得一批新人警察也对这棵樱花树有了不一般的感情。
在山吹樱勇闯东京巨蛋的那天,樱花盛开的场景恰好被路人捕捉到,传送到了网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樱花神教」就这么成立了。
不过警察正式工作也很忙,在LINE上拉了联系群后也没什么活动。
在认出偶像樱就是那天的少女后,已经完全沦为了业余追星群,百忙中还每天打卡给网站刷票。
这次听说高木在米花电视台碰到山吹樱了,立即打电话过来要签名。
高木涉知道这些事,但是他不能说。
犹豫犹豫,最后还是道:“不然题头就写「给樱花们」可以吗?”
山吹樱爽快地答应了,写完后还在上面画了朵小樱花递过去:“希望您也能身体健康,感谢您为保护国民安全做出的贡献!”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她认真地对面前的警官敬了个礼。
那种丝毫不作伪的真诚,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这就是偶像吗?」
*
山吹樱回到订好的酒店里,吃完饭后就在床上躺着发呆。
她看着天花板躺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上网直子的名字。
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又是在米花电视台这样消息通达的地方,「偶像袭击制作人」的报道已经登出了好几条。
浏览量最高的一篇报道在结尾处写道:
“不幸中的万幸,这次事件中没有任何人死亡。但我们更应该反思,我们的演艺圈是否脱离约束太久了?”
山吹樱把报道看了几遍,登陆上推特。
森社的运营做的预热很好,一些粉丝知道她今天要来米花町录制节目,得知发生袭击案后,推特下面已经被焦急的问候刷屏了。
于是在森社官方账号的声明之后,山吹樱也发了条报平安的信息。
发出去没几分钟,点赞数和转发量就有好几百。
山吹樱随便看了看,又切到私信界面。信箱已经爆了,大都是友善的留言。
这些一时半会是看不完的。
她正要切出去的时候,界面忽然刷新,冒出了一条最新的私信。
那是个很长的俄文昵称,头像是白色哥萨克帽。
山吹樱几乎立刻就想起她见过的那名外国粉丝。
“费奥先生还没有回国吗……”
她点进去看了看。
私信只有两条文字和一张图片:
「《不幸的阿塔利》出版纪念会将在明日x点x分于▇▇大楼举办,届时将随机赠出作者BEAST666先生的签名版本。」
「小卡玩偶照片.jpg」
最后一条应该是费奥先生自己手打的:
「我在网上偶然看到的,如果正巧在东京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山吹樱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
下午六点多,天已经快黑透了。
尽兴玩了一下午的园子一行人准备回去,但由于人太多,除了阿笠博士的车之外,她们又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很认真负责,在这个晚间车流量高峰期,一直开着车内广播注意路况。
光彦好奇道:“叔叔,这样真的有用吗?我爸爸有好几次在听到路况播报前,就已经被堵在马路上了。”
“聊胜于无。”司机笑笑。
广播里恰好在这时播报:
“……请在〇〇线行驶的司机朋友们注意,我们刚刚接到通知,在▇▇大楼发生了一起煤气泄露爆炸事件。请您尽量绕行。”
“重复一遍,在▇▇大楼发生了一起……”
园子张望了一下,惊呼:“〇〇线、不就是我们现在的这条路吗?”
司机道:“请不用担心,在经过▇▇大楼前还有一个岔道,我们到时候绕行就可以了。”
小兰想了想:“我记得▇▇大楼是图书出版社所属的写字楼,为什么会出现煤气泄露呢?”
“听说那里明天要举办纪念会,可能是会场准备出了问题。”
小兰道:“也可能。”
▇▇大楼的确炸了,但原因不是煤气泄露。
▇▇大楼位于米花町与其他区的交界处。
再说详细一点,就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校的邻居。
今天下午一方通行找上门来时,夏油杰还计划得很好,把两个人请到了操场上,让他们礼貌切磋。
想得很美,根本实现不了。
小小的一个操场怎么够打的?
五条悟的术式「无下限」,其原理等同于将距离无限用二分之一分下去。
他的术式开启时,旁人与他的距离永远存在一个分母无限大的分数距离,永远接触不到他。
而一方通行的「矢量操控」,可以自由操纵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方向,反射一切物理攻击。
这直接导致两个人对轰了一阵,发现都打不着对方。
极度相似的能力效果甚至产生了一种「我打我自己」的错觉。
五条悟是想适可而止的,但是一方通行越打越来劲,他一边炸一边狂笑,说话用吼的都听不清。
战场不断转移扩大,咒高的后山都不够发挥的了,终于轮到邻区新建成没多久的大楼遭了殃。
夏油杰起初还试图阻拦,后来发现没有效果就放弃了。
邻区建成没多久的大楼缓缓崩塌时,夏油杰心里甚至有种释然:
开发商在把地址选在咒高附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了。
你一发「茈」,我一个反射。
两位白毛大战至宇宙边荒,连大道都磨灭了。
等骑着自行车的山吹樱赶到时,五条悟和一方通行正飘在天上。
现场「庆祝《不幸的阿塔利》出版十周年」的横幅被轰的只剩下一半,主角阿塔利立牌的魔女帽都被轰掉了,小卡更是惨兮兮地躺在地上,面目全非。
山吹樱:“……”
不幸来得太突然了。
山吹樱敢说她一辈子遇过的不幸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一半多。
是五条悟先停的手。
一方通行正纳闷对手怎么不动的时候,就看见五条悟正目光投向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方通行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
高空看下去,一个粉发小人先是跑到横幅前面,试图把庆祝横幅寄回去。
但很明显因为身高不够,她踮脚够了半天也没成功。
转而把自己头上的贝雷帽摘下来,戴在被轰掉帽子的阿塔利立牌上。
然后小人又扶起地上的「毛毛虫」立牌,从怀里掏出手绢来拼命擦。
立牌上许多地方不是灰尘,而是被飞溅的沙砾碎片刮坏了,无论怎么擦都恢复不到原样。
粉发小人用手绢擦了很多遍,也没有效果。
终于她停了一会儿,抱着立牌低下小脑袋不动了。
肩膀一抽一抽的,很大概率是在哭。
“怎么回事……”
五条悟下意识要下去,但是一直在旁边的夏油杰比他还快,鸟状的咒灵展翅俯冲,发出一声长鸣,迅速朝地面而去。
一种紧迫感涌上心头。
“杰,不许偷跑!”
五条悟也不打了,看都没看一方,你追我赶地往下冲。
一方通行搞不清现状,冲着下面大喊:“喂!你们搞什么鬼!”
轰隆——
他的话音刚落,云层划过一道雷闪,瞬间将天地照得如白昼般清楚。
一方通行也只得被迫降落。
狂风怒号,雷鸣电闪。
这将会是一场很大的雨。